肖波被蔣震這句話搞懵了……
但是,隱約又覺得自己在某些地方確實做得不合適。
“咱兄弟之間,有話直說好嗎?”肖波的態度慢慢軟了下來。
“一個美女在跳舞蹈時,如果節奏忽然被打亂的話,這個跳舞的美女在舞台上是會從一個女神變成一個小醜的。這個道理,你懂吧?”
“我……”肖波眨巴了幾下眼睛,瞬間反應過來後,當即解釋說:“……我承認我確實急了,我也知道你有你的節奏,但是!唉!”
肖波忽然不知道怎麼解釋了。
事實就是如此,他肖波一個勁兒地在後面催促蔣震。
蔣震也說過讓他等等、緩緩、不要急,可是呢?他仍舊急不可耐地催。
“還有……”蔣震收起微笑,正色道:“開發礦產這件事情,到底是你配合我,還是我配合你啊?”
“彼此配合啊!”
“肖總,你也是聰明人,咱們一家人怎麼就說兩家話了呢?這世界上哪有彼此配合的事兒?凡事,都得有個主副啊……說好聽了是配合,本質上卻是誰聽命於誰的問題。我是書記,魏成剛是縣長,對外宣傳時,我們肯定是說彼此配合,但是,本質上呢?本質上,縣長必須聽命於書記!政治,歸根結底,就是誰說了算的問題。”
肖波這麼聰明的人,怎麼會聽不出蔣震話語裡的深意呢?
蔣震明面上是說他跟魏成剛的關係,此刻想要表達的卻是他和肖波誰聽誰的問題。
實話實說,肖波一開始來到雲亭縣,一開始見到蔣震的時候,他壓根沒想到蔣震會有這麼深的道業。甚至說,他並沒有將蔣震放在眼裡。
現在,他現在愈發感覺蔣震有點兒深不可測的感覺了。
可,自己是誰?是省委書記的女婿,是百億集團的老總啊!
讓我這個大老總聽命於你這個二十八歲的毛頭小子縣令?
“我知道……”蔣震慢慢走回座位前坐下,將煙熄滅在桌上的菸灰缸裡後,抬頭微笑說:“我心裡很清楚——你根本就沒把我這個縣委書記放在眼裡。但是,肖總,你是怎麼來南雲的應該很清楚吧?是通過付國安啊……你來到雲亭後,想要順利開礦,需要依賴誰?是我蔣震啊……可是,本質上你依賴的是某個人嗎?不,你依賴的是這個人背後的政治能力。所以……商業,得聽從於政治的安排才行。你覺得我說得對嗎?”
肖波的嘴角微微有些抽動,他沒想到蔣震竟說得如此直接……
商業聽從於政治,這不擺明瞭以後讓我肖波要聽你蔣震的安排嗎?
“肖總,”蔣震看著肖波臉上的表情有些異樣,便覺得這打擊力度還不夠,於是繼續道:“你昨天晚上去給李會田下禮,有提前告知我嗎?沒有吧?現在出了事兒,卻讓我來解決……我蔣震在你眼中,就是個給你肖波擦屁股的角色嗎?”
看到蔣震冷厲起來的模樣,肖波第一次在蔣震身上感受到了一種官場壓迫感。
“我,我怎麼會那麼覺得呢?我絕對沒有那種想法啊!你是縣委書記,是我發展的指路人啊!”肖波慌不擇言,竟還說出兩句虛偽的馬屁話。
而,恰恰是這兩句馬屁話,讓蔣震覺察到肖波跟他並不是一條心。
如果是一條心,如果真是真心真意相處,誰會這麼認真地拍對方馬屁呢?
既然如此,蔣震便覺得也沒必要跟他掏心窩了。
當别人觸碰到自己利益的時候,必須要當場翻臉。
事後翻臉,隻會給自己惹一身腥,還賺個“挑事者”的罵名。
“肖總,我還想問你件事……”
蔣震儼然端出了縣委書記的架子,輕輕仰靠到椅子靠背上,雙手很是自然地放在小腹處,盯著肖波問:
“你派人去四圖市購買土槍彈藥的,是準備做什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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