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確實還沒忙到那種不能回府的境界,隻是他想要逃避婚事,逃避府中迎娶的夫人,所以才遲遲不回府。
“夫君的事情要緊,我不在意的…”
雲嫵牽強的揚起一抹笑容說道。
陸子吟看著她的有些落寞的模樣,心中莫名覺得刺痛,眼裡流露出了些許的愧疚。
商戶之女素來不識大字,大多都是帶著銅臭氣的不夠富有書卷氣。
但陸子吟從前並不知道他迎娶的這位娘子竟是這般柔弱不能自理的嬌怯少女。
如今見了她,卻是那樣的嬌小、柔弱又溫柔……他覺得之前冷落了她,她怕是心中失落極了。
光是想著,陸子吟便覺得自己衝動得緊,當初被陸父硬逼著娶親的時候想著要賭一賭氣,這才故意冷落了她。
他有些後悔了……
雲嫵心不在焉的坐在軟榻上,心中不自覺的歎息了一聲。
若夫君和那位女子是兩情相悅的話,她確實是鳩占了鵲巢,婚約是父母一輩定下的,這親是陸父逼著陸子吟娶的。
她好像怪不了誰,隻是心裡難受罷了。
日後找機會和夫君說清楚吧,做表面夫妻也好和離也好,她無去無從,便是什麼樣的日子都得過下去。
葉老將軍剛立了功在朝中聲名顯赫,而他的女兒葉飛霜自然也頗受歡迎,好幾個世家貴女圍在她的身邊。
其中一個女子抬了抬下巴,似笑非笑的指了指那邊坐著的雲嫵的方向。閱寶書屋
“我還以為和陸尚書成婚的人會是葉姐姐,沒想到他竟娶了個商賈之女。”
葉飛霜順著那女子的目光看了過去,隻好看見陸子吟和雲嫵說話的那一幕。
她不著痕跡的皺了皺眉頭,但面上還是帶著大大方方的笑容裝著毫不在意的樣子。
“說什麼呢?我和陸子吟隻是好友而已。”
那女子有意巴結葉飛霜,便更要藉著貶低雲嫵的勁兒來討她歡心。
她有些嘲諷的看著那坐著的雲嫵說道:
“葉姐姐出身高貴又是有名的才女,陸尚書也有才子一稱,才女配才子才是天賜良緣。”
“可我聽說有些人出身落魄商戶,憑著一紙婚約飛上枝頭成了朝廷命官夫人,真是打得好算盤啊。”
那女子的聲音不算大,卻剛好能讓對面的雲嫵聽見,周遭的一些官員家眷也能聽著一些。
陸子吟微微蹙眉,他記得這女子和葉飛霜交好,他看向了葉飛霜,原以為她會出言阻止。
沒想到葉飛霜隻是皺了皺眉頭卻欲言又止。
因為她向來是不喜歡這個朝代裡那些隻會依靠著男人的女人,明知道不是兩情相悅還要眼巴巴的嫁過來。
不像她,凡事都是站在獨立的角度思考,這就是她身為一個接受了現代良好教育的人和古代循規蹈矩的女子的區别吧。
雲嫵的雙手微微捏緊,這樣的話她並不是第一次聽見了,或許她當初確實不應該因為陸父的苦苦相勸而點頭應下婚事。
京城對於她來說,太可怕了。
忽的一道冷冽隨意的聲音響起。
“方才是誰嘰嘰喳喳的,聒噪。”
宴會廳安靜了下來,眾人齊刷刷的朝著門口看了過去。
隻見那穿著暗金龍紋繡袍的高大男人邁著步子走了進來,身後跟著曹全等一眾宮中的內侍。
宴會廳內大部分人都是見過聖上的,當即便面色發白倉皇的起身下跪,其餘人見狀也紛紛跪了下來。
“陛下竟也來了?”
陸子吟顯然有幾分詫異,雲嫵怔怔的看向了那生得陰鬱的俊秀男人。
陸子吟還以為她是被這樣的場面有些嚇著了,猶豫了兩秒還是小心的攙扶著她起身。
“夫人,這位是當今聖上……”
陸子吟提醒道,雲嫵怔怔的跟著他一起跪下來行禮。
她應該沒認錯,他不就是剛才在前院救了她的人嗎?
宴會廳內烏壓壓的跪倒了一片,祁鬱的視線落在了那不遠處跪著的小小身影上。
“平身。”
“謝陛下!”
眾人齊聲道,隨即便窸窸窣窣的快速起身。
宴會廳內沒有一個人敢說話的,安安靜靜的,便是連大氣都不敢出。
那是因為當今聖上可是位殺伐果斷的暴君。
雖說他治國有方,在朝政上大有作為,按理說是個稱職的好君王。
但是……他卻是個不折不扣的暴君,因其性格十分暴戾,聖心難以揣測,稍有不順心便會有人頭落地。
而且他的後宮空無一人形如虛設,不乏有人想要爬上天子的床,但還未成功便被處以極刑。
他年紀輕輕就掌管朝政,用短短幾年的時間將所有的權利都牢牢的握在手中,根本沒有任何勢力任何家族能夠威脅到他。
故而,京城的世家或朝臣都是格外懼怕他的。
祁鬱卻是皺了皺眉頭,面露不悅的站在殿中央說道:
“方才是何人在說話?”
那站在葉飛霜身旁的女子從原本的囂張跋扈變得戰戰兢兢。
她顫抖著身子走了出來撲通一聲在祁鬱面前跪了下來。
“是、是臣女。”
祁鬱居高臨下的看著她,隨即嫌惡般的挪開視線,大踏步從那女子身邊經過。
袖袍一揮,祁鬱直接在主座上坐了下來,那俊逸的面容透著幾分漫不經心。
“來人,割了她的舌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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