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一想到薑二老爺做的那些混賬事,後半句話他又咽回去了。
這狗男人更不可信。
否則薑宰相也不會設下這個圈套。
“那現在該怎麼辦?”
楚玄知指尖輕輕敲打著桌子,腦海裡飛快地想著計策,隻可惜鳳氏現在還瘋癲著,不然,這個謊言很輕而易舉就戳破了。
當然,薑雲絮肯定不希望鳳氏再次暴露在眾人眼前的。
“那個老嬤嬤肯定是被買通了,搞不好還會一頭碰死在衙門口,求欽天大老爺做主,到時死無對證更麻煩。”
趙懷玉話音剛落,侍衛便看了眼他。
“回世子,的確發生了這件事。”
趙懷玉聞言氣的想罵人:“這不是把人往死裡逼麼?”
...
京兆尹府衙
薑雲絮站在堂上,親眼看著老嬤嬤衝向了柱子,看著她毅然決然的撞死在眼前。
地上還有殘留的血跡,濃鬱難聞的腥味在鼻尖飄散。
衙兵將白色的布蓋在了老嬤嬤身上,擋住了她可怖的面容。
“砰!”
京兆尹猛的一拍桌子,冷聲質問:“你還有什麼話好說?你竟敢私自冒充薑三姑娘,手裡害死了多條人命,薑二夫人鳳氏也是你下毒謀害所致,就是怕她揭穿你,你小小年紀怎麼如此心狠手辣,還不快認罪!”
薑雲絮很快整理好情緒,不慌不忙地問:“這些天本王妃得罪的人不少,保不齊就是有人故意要陷害本王妃,僅憑一個老嬤嬤空口白牙的汙衊本王妃,大人,凡事都要講究證據的,你說我是冒充的,證據呢?”
“證據......”
“大人可否能找到和薑家之外有關的證人說辭?”
薑雲絮忽然質問,打斷了京兆尹的話:“薑家府內人自然是向著主人的,並不能作為證言證詞。”
京兆尹忽然被薑雲絮嗆住了,遲疑片刻。
此時府衙外好些百姓等著看熱鬨。
聽這話,有人迴應:“可不是,誰不知薑家大房的人對宸王妃恨之入骨,前些天不還在三王府門口鬨了洋相?”
“就是,幾個薑家下人的話也能信?”
京兆尹聞言也不好讓薑家下人出面作證了。
而是讓人帶上來幾個人。
幾人跪在衙內表情很明顯的慌亂,等看向薑雲絮時,激動了一會兒,又低著頭裝作不認識。
薑雲絮敢保證,自己絕對沒有見過眼前這幾人。
“還不肯招麼!”京兆尹怒嗬z
“大人,小的不認識這位王妃,您就是打死小的,也無用。”其中一個瘦小的男人說。
京兆尹冷笑:“那本官就要看看是你的嘴硬,還是本官的板子硬!”
在京兆尹的指揮下,那個瘦小的男子被壓製長凳上,幾個厚重的板子落下去,很快就見了血。
就在瘦小男子奄奄一息時,一旁跪著的婦人立即哭著喊著求饒。
“大人,您行行好饒了我兒子吧,一切都是我鬼迷心竅,縱容這丫頭代替了三姑娘。”
薑雲絮看著兩個人的演戲,大概猜到了角色身份。
一個是她“母親”,一個是“弟弟”。
“翠娥,你咋這麼糊塗,這可是你親弟弟啊!”
婦人記得一把鼻涕一把淚:“為了你攀上榮華富貴,我們一家子日日提心吊膽,你怎麼能見死不救啊!”
婦人在大堂上開始指責。
被打的瘦小的男子也會回頭對著婦人說:“娘,别瞎說話。”
“都什麼時候了,你還在護著這個沒良心的!”
婦人破口大罵。
這一齣戲,演繹的的確很精彩。
要不是她是被算計的那個,肯定賞兩個銅板兒。
“你是我生養的,一輩子住在杏花村,今年十五歲,生你那年我趕上了大旱,全家都捨不得吃的給你吃,生怕餓著你,你爹在村裡給人拉牛,實在熬不下去了給你送到了城裡做丫鬟,薑三姑娘挑中了你,結果你倒好,藉著毀容的由頭和三姑娘調換了身份,你怎麼這麼心狠呐!”
大家這才明白了,難怪薑雲絮幾年前好好的一張臉,怎麼會突然變成了個醜八怪。
原來是被人給調包了。
“這麼一說,這冒牌貨心可真夠狠的,為了榮華富貴害了人,還弄傷了自己的臉。”
百姓們開始偏向於對方。
薑雲絮也不著急,對方說的越多,錯漏的地方也就越多。
任憑婦人哭的泣不成聲,她也無動於衷。
直到婦人撲了過來,對著她又掐又打,薑雲絮伸手緊緊的攥著了婦人的手腕,眸光陰狠:“大人還沒判,你急什麼認親!”
婦人忽然被薑雲絮的眼神給嚇住了,好半天才說:“你就是我女兒,說破了天也是!”
薑雲絮一把揮開了婦人的手:“是不是,你說了不算,大人說了也不算,最簡單的法子就是滴血認親!”
話落,婦人的眼神中露出一副我就知道你會這麼說的表情。
薑雲絮頓感不妙。
“你說的也沒錯,不能隨便一個人來了就要認親,本官要講究證據。”
京兆尹立即吩咐人去準備乾淨的水和碗。
很快端來了一碗水,婦人一把拽著旁邊不說話看起來很老實的乾瘦男人,拽著他的手指放在了水碗上方,刺破指尖滴入一滴血。
“該你了!”
婦人著急的催促薑雲絮。
薑雲絮冷笑,忽然以最快的速度抓過了剛才送水的侍衛,銀針刺破他的手,將血滴入。
“宸王妃......”侍衛驚慌。
薑雲絮鬆開了他的手,目光看向了水碗。
和預想的一樣,這兩滴血相融在一塊。
“你找錯孩子了,這個才是你的孩子!”
薑雲絮指了指剛才割血的侍衛,侍衛立即下跪:“大人,這絕對不可能,小的是土生土長京城人,鄰居們都可作證,而且小的父母們尚在人間,家裡窮的苦哈哈......”
這侍衛有些語無倫次了,京兆尹皺著眉看薑雲絮。
所有人都被這一幕弄懵了。
婦人錯愕地看向上首。
“你會醫術,能將兩滴血相融,也不算什麼難事兒。”
楚宥齊忽然開口,他已經一次次被薑家的噁心事給震驚了三觀。
原來他娶的人居然是個冒牌貨。
而且還是個村姑。
一想到這,楚宥齊就跟吃了死蒼蠅似的,膈應至極。
早知是今日的局面,當初還不如昏迷不醒呢。
薑雲絮聞言恨不得抽楚宥齊兩巴掌。
這蠢貨!
“對對對,你會醫術,這對你而言簡直易如反掌!”
婦人也順著話說,開始抹眼淚:“算計這個算計那個,早晚要出事兒,我們全家不能陪著你一塊去死啊,當初你偷偷將薑三姑娘要有嫁妝藏起來,誣賴薑家大房,訛了十幾萬兩銀子......”
婦人像竹筒倒豆子似的開始絮絮叨叨。
“還有,你竟然想給薑老夫人下毒!”
婦人哆嗦了下,被嚇得朝著上首磕頭:“大人,都是她一個人的主意,我們是被迫無奈的。”
薑雲絮並不著急辯解,因為她想知道後招是什麼。
真正的幕後人還沒露面呢。
很快就有個小廝趕來,喘著粗氣:“大人,我家老夫人中毒了,現在危在旦夕,相爺特意派小的前來求宸王妃回去幫忙救治。”
“竟真的中毒了,薑雲絮你怎麼這麼心狠手辣?”
楚宥齊立即後退兩步,生怕跟她沾染上什麼關係。
薑雲絮今天沒被這一家三口的戲精氣著,而是被楚宥齊一而再的話氣的心口疼。
這蠢貨!
當初就該弄死他。
“呸,你隻是個冒牌貨,賤人,難怪本王看你就覺得不像是大家閨秀,薑三姑娘好歹也是名門淑女,怎麼會像你這樣惡毒?”
楚宥齊越看對方越覺得是假的。
薑雲絮深吸口氣,強逼著自己不去看這傻子!
“你還不快去救薑老夫人!”
京兆尹對著她使眼色:“難不成還要害死一條人命嗎?”
薑雲絮下頜一抬:“救人可以,抬到這來!”
“你還敢討價還價!”
京兆尹怒嗬,語氣中都是鄙夷。
“放肆,本王妃乃皇上欽賜宸王妃,事情還沒查清楚,你敢汙衊本王妃?”
薑雲絮一聲怒吼,氣勢攝人,竟直接震懾住了在場的人。
她挺直了胸膛:“本王妃有沒有罪,不是三言兩語就能定下的,大人,又如何能夠證明
這三個人和薑家無關,說得證詞就一定是真的?”
“你這是在胡攪蠻纏!”
京兆尹察覺自己是被戲耍了,沒好氣的瞪著她。
“怎麼,本王妃連自辯的權利都沒有了,直接被定罪?”她反問。
京兆尹皺眉不說話。
實際上是不可以的,因為她的身份是上了皇家宗祠的,需要將事情預判之後上奏,等著朝廷將她的頭銜去掉,才可以定罪。
這是要保全皇族顏面。
“哼,本王倒要看看你這個冒牌貨如何辯解!”
楚宥齊坐在了一旁椅子上,心裡窩著團火,兩個女兒都嫁給了自己,卻一個個耍手段,都是騙子!
他今日正好要個交代。
薑雲絮恨不得縫上楚宥齊的嘴,翻了個白眼。
這蠢貨沒救了。
傳話的小廝無奈隻好回去了。
薑雲絮則淡淡的說:“要驗證身份有很多種辦法,我母親事薑家明媒正娶的嫡妻,清清白白,不容置疑,至於你們幾個刁民在這裡胡說八道,中傷本王妃清譽,這本就死罪!”
話落,她看這幾人眼中露出驚慌。
嗬!
原來也怕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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