礙於薑宰相在場,楚宥齊揉了揉手腕沒發作。
“什麼風能把大伯父給吹來了?”薑雲絮眯了眯眼,絲毫沒有打算起來歡迎的意思。
薑宰相目光灼灼的盯著她,若是之前,就是個螻蟻,他甚至懶得上前踩一腳。
可如今,屢次將宰相府推向了風口浪尖上,已經觸及他的底線了。
“看宸王妃的樣子,倒不像是中了毒的,宸王妃,你縱使對宰相府心存怨恨,也不該用下毒的法子謀害無辜人。”
薑宰相開口就把責任推給了薑雲絮。
“咳咳……”薑雲絮掩嘴咳嗽兩聲,強撐著身子坐起來,不解道:“大伯父這話我略有些不解了,嫁妝我從未動手腳,若不是我母親留下的解毒丸救了我一命,如今我已經香消玉殞了,倒是大伯父,究竟為何容不下我,竟在嫁妝上下毒?”
互相扣帽子,誰不會?
反正大家都沒證據!
薑宰相一臉失望的看著薑雲絮:“宸王妃,適可而止吧,我知道你心中對你孃的事兒有怨恨,這次,我就不跟你計較了,僅此一次。”
薑宰相滿眼警告。
可薑雲絮卻沒放在心上,她已經和薑家撕破臉了,都希望彼此去死。
這就是個死結!
“大伯父這麼說可是冤枉我了。”薑雲絮滿臉委屈。
“相爺别聽她胡說八道,她心思歹毒著呢,也不知從哪學到的邪門歪術到處害人!”
楚宥齊站出來指責薑雲絮:“若不是先帝賜婚,本王寧可孤寡一人,也絕不會娶這樣的毒婦!”
這話若是一般人聽見了,肯定大受打擊。
但薑雲絮臉皮厚,嘖嘖兩聲;“我若是知道某些人這麼沒良心,寧可去救一條狗,至少還能哄我開心。”
“你!”楚宥齊早晚要被她給氣死。
薑宰相擺擺手勸住了楚宥齊:“畢竟是三皇子的髮妻,人生很長,夫妻還是和睦些才好。”
“看在相爺的份上,本王不會和這賤……王妃計較的。”
楚宥齊到了嘴邊的辱罵改成了王妃,畢竟當著薑宰相的面辱罵不太好。
薑宰相忽然裝作一副長輩關心晚輩的姿態,指了指小廝手中提著的藥:“好好休養,日後薑家還是你的孃家支撐,畢竟同在京城,總要接觸的。”
說完,他轉身就走了。
楚宥齊立即追上前送人,一邊走一邊說:“相爺,就這麼輕易的饒了她麼?”
薑宰相意味深長的瞥了眼楚宥齊:“本相聽說城外有一個好地方,景色宜人,三皇子若是得空可以帶宸王妃去瞧瞧。”
“帶她?”楚宥齊心裡一萬個不樂意,在同一個屋簷下多待都覺得噁心。
那張醜惡的嘴臉,瞧著就心煩。
“三皇子,出門在外有些事就由不得旁人做主了,畢竟這年頭天災人禍也很多,宸王妃性格乖戾,本相擔心再繼續這樣下去,保不齊哪天就會牽扯上三皇子。”
薑宰相點到為止,說了句三皇子請留步。
人離開了,楚宥齊才徹底恍過神,他回想著薑雲絮這段時間的所作所為,心裡已經暗暗有了主意。
薑雲絮,别怪我心狠手辣,都是你逼我的!
……
廊下微風乍起,薑雲絮打了個冷戰起身進了內屋,紅俏道:“主子,薑宰相今日是來給您發出警告的,會不會對您下黑手?”
畢竟薑宰相在京城這麼多年,如果真的要對薑雲絮動手,防不勝防。
薑雲絮單手撐著下頜,另隻手把玩著手中一隻精緻小巧的茶杯,聞言笑了笑:“就算他不找我,我也沒有打算饒了他。”
紅俏詫異。
“宰相府雖送來了嫁妝,可這些都是表面的的錢財,真正的大頭是商鋪,宰相府一個都沒送來。”
薑雲絮知道自己如果不打擊宰相府,對方也不會放過自己。
與其如此,不如她先出手。
她忽然起身對著院子裡的梧桐樹吹起了口哨,不一會兒殷磊從樹上降落。
“主子有什麼吩咐?”
“給我整理一份薑家鋪子,越快越好。”
“是。”
紅俏詫異:“主子該不會是打算和宰相府爭生意吧?”
薑雲絮笑而不語,何止是爭生意,這隻是其中一步而已。
一個時辰後殷磊送來了一份很完整的資料,上面記載著薑宰相府所有人名下經營的鋪子,以及地理位置,還有盈虧。
看完資料之後,薑雲絮震撼了,簡直可以用富可敵國四個字來形容也不為過。
上百個鋪子,還有良田千畝,幾十個莊子……
“薑宰相是百官之首,想要巴結的人很多,所以每年收禮也是一筆不小的銀錢。”
别說是薑雲絮了,就連他也被薑家的財力給驚呆了。
可一方面又想不通,這麼有錢為何還要苛待二房呢?
兄弟齊心不好麼?
薑雲絮認真仔細的開始研究起來,她忽然覺得薑宰相府就是一棵蒼天大樹,想要連根拔除,非一己之力能辦到。
誰能想到短短一個時辰之內,毒被解開了,而且嫁妝下毒這件事很快就被壓製下去了。
就好像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一樣。
這讓薑雲絮再次見識到了薑宰相的實力。
嫁妝的事就好像一陣風颳過,漸漸消散了,若不是她親身經曆,還以為是做夢呢。
正當她思索著下一步時,殷磊說了句來人了,便轉身離開。
“王爺。”
門外傳來了小桃的請安聲。
又是楚宥齊,簡直就是陰魂不散,薑雲絮已經做好了打嘴仗的準備。
可誰知楚宥齊竟臉帶著溫和笑意進來的。
這一抹笑直接讓薑雲絮渾身起了雞皮疙瘩,毛骨悚然,還不如辱罵她一頓呢。
“王妃接二連三的受委屈,身子骨也不好,本王打算帶著王妃出門散散心。”
事出反常必有妖。
誰能想到幾個時辰前還破口大罵的男人,這會兒跟吃錯藥似的,帶著她去散心?
誰信?
薑雲絮眼眸微動,直勾勾的看著對方,一句話也不說,楚宥齊強忍著要罵人的衝動繼續說:“王妃,咱們畢竟是夫妻,本王願意和你和諧共處,這輩子還很長,總不能一直這樣鬧彆扭不是?”
薑雲絮眼眸微微動,忽然彎腰咳嗽起來,下一秒指縫中就有了血。
楚宥齊看見後愣了愣。
“主子,大夫說您的已經是癆症了”紅俏一眼就猜到了薑雲絮的意圖,吸了吸鼻子說:“您萬萬不可再大喜大悲了。”
“癆症?”
楚宥齊忽然一蹦三尺高,掩鼻後退兩步,眼中毫不遮掩的嫌棄:“薑雲絮,你竟然得了癆症,真是老天爺開眼了!”
薑雲絮冷笑,一個小小的把戲就詐出了楚宥齊的心思,她就說嘛,狗改不了吃屎,楚宥齊怎麼可能會邀請她去散心。
要命還差不多。
“王爺……”薑雲絮捏著嗓子嬌滴滴的聲音聽著對方頭皮一陣發麻。
楚宥齊站在門口,一臉晦氣的看著她:“本王警告你,離本王遠一點!”
“王爺剛才不是說要帶著我去散心,難道都是假的麼?”
薑雲絮故作一臉傷心,伸手就要去抓對方,嚇得楚宥齊繼續後退,直接就將薑宰相的吩咐拋之腦後,下意識的反應說:“邀請你?白日做夢,本王看著你就噁心!”
丟下這句話,楚宥齊頭也不回的跑了。
薑雲絮看著對方落荒而逃的背影,陷入了沉思,這事兒肯定是有人在背後給他出的主意。
否則,楚宥齊是不會主動想和她接觸的。
眼下除了薑宰相也沒了旁人。
“殷磊,勞煩你打聽打聽楚宥齊有什麼安排。”她仰著頭對著梧桐樹說。
這時梧桐樹的枝葉晃動了一下。
……
楚宥齊急匆匆的回到了薑嫣兒那,一臉焦急;“嫣兒,薑雲絮得了癆症,馬上就要死了。”
“真的嗎?”薑嫣兒質疑。
“本王親眼所見,她咳血了,一旦得了癆症那很快就要死了。”
楚宥齊沒想到幸福來得這麼突然,他竟然不費吹灰之力就能解決掉薑雲絮。
而且人是自己得病死的,相信父皇也不會追究。
薑嫣兒卻蹙眉,總覺得薑雲絮不是那麼容易死的,她問:“為了確保萬無一失,還是要帶著薑雲絮去祁州,可以留她一命,弄殘了就行。”
楚宥齊蹙眉,他剛才一時著急就把祁州的事給忘了。
“嫣兒,癆症是會傳染的,這一路上萬一傳染給你我二人該怎麼辦?”
薑嫣兒心裡還是有些不放心,於是說:“王爺,薑雲絮狡詐多端,說不定是迷惑人的把戲,妾身想要親眼目睹確認此事。”
“可是嫣兒……”
“王爺放心,妾身會小心保護好自己的。”薑嫣兒立即安排了丫鬟準備點心,她要親自去探一探虛實,臨走前對著楚宥齊說:“父親一切都安排妥當,就等著將薑雲絮帶出去,祁州已有人接應,到時弄殘了她,再讓假的薑雲絮冒名頂替,日後咱們就沒了後顧之憂了。”
不弄死薑雲絮,是因為薑雲絮的藥人身份,還留著有用處。
“王爺彆著急,我去去就回。”
薑嫣兒給自己壯壯膽子,她就不信這麼倒黴會傳染上癆症,再說薑雲絮的病來的太蹊蹺了,她總覺得是裝的,必須親眼見證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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