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派胡言!”
“母後若是不信,可以派人去檢查湘雅公主的後背!”
太後見穆皇後說得理直氣壯,一時有些疑惑了。
“我家公主身上根本就沒有字,更不可能對詛咒陵州國。
”湘雅使臣辯駁,氣紅了眼:“我家公主是被皇後故意謀殺的!”
太後一時也分不清是誰說的對錯了,於是將主動權交給了陵州帝:“皇帝,依你之見該如何?”
陵州帝沉聲說:“想要驗證是誰撒謊了,隻要查驗便知分曉。”
話音剛落,楚宥齊就迫不及待地伸手一把扯下了湘雅公主的外衫,將她翻過身,露出了後背。
即便是在水裡浸泡久了,皮膚有些發白和皺褶,但後背上卻是空空如也。
並無任何字跡。
“這不可能!”穆皇後的心一咯噔,她明明親眼所見,怎麼可能一個字都沒了呢?
太後見狀抬手便給了穆皇後一巴掌:“事到如今,你還有什麼可說的,皇後,你好大的膽子居然敢為了一己之私,壞了兩國和睦!”
扯到了兩國之間,那就不是單純謀害一個公主這麼簡單了。
穆皇後捂著臉驚恐地看著太後,腦海中忽然閃現過什麼,一定是昭和大公主和太後聯合起來算計自己。
一開始的源頭就是昭和大公主在寺裡做了噩夢引起的,若非如此,她又怎麼會去看湘雅公主的後背?
“母後好狠的算計,臣妾自歎不如。”穆皇後咬著牙認罪。
太後蹙眉,根本就聽不懂穆皇後在說什麼,皺著眉頭對著陵州帝說:“皇上,這是國事,後宮不得乾政,哀家年紀大了也不好插手,你看著辦吧。”
說完,太後轉身就走了,臨走前嘴角的笑意是遮掩不住的。
就衝這事兒,穆皇後肯定是保不住皇後之位了。
一旁的薑丞相也是一句話沒說,默默看著這一幕,心裡别提多痛快了。
陵州帝閉上眼,為了湘雅,他也隻能忍痛下令:“即日起,廢黜皇後之位,將其貶為穆妃,禁足半年,替湘雅公主抄寫經書一萬遍!”
“皇上?”穆皇後,也是如今的穆妃驚恐不已,她萬萬沒想到陵州帝會罰的這麼狠。
失去後位,她還怎麼統領後宮?
“夠了,來人將穆妃帶下去。”陵州帝揮揮手,可薑丞相卻覺得不夠,又上前添了一把火:“皇上,穆妃心狠手辣,小太子年紀還小,實在不宜跟著穆妃了,免得日後心性不純,會被帶壞。”
“不成!”穆妃衝著陵州帝搖頭,小太子是她未來的依靠,誰也不能搶走:“皇上,您答應過臣妾的,小太子是皇兒遺留在這個世上最後一個念想了,一定要留在臣妾身邊照料。”
陵州帝看著薑宰相咄咄逼人的樣子,又看著穆妃哭的泣不成聲,他夾在中間左右為難。
於是,陵州帝說:“穆妃先禁足反省,至於小太子,朕會親自照料。”
這話才能堵住兩個人的嘴。
湘雅的兩個使臣倒是很滿意這個處罰,隻是不知湘雅還會不會追究,心裡默默想著一定要儘快將這件事修書回去告訴皇上。
楚宥齊一身濕漉漉的從皇宮出來,虛驚一場,在馬車上時整個人都癱軟了。
薑丞相的馬車從身邊路過,他急忙喊了一聲,對面的馬車倒是停下了,薑丞相撩起簾子,輕蔑的看了眼楚宥齊。
“本相是看在嫣兒的份上救你一命,一個時辰後,齊郡王寫一封休書送去宰相府,從此以後,嫣兒和你再無瓜葛。”
說完,薑丞相重重的放下簾子。
今日隻是僥倖讓對方撿回一條命罷了。
楚宥齊張張嘴,好像從大婚之後就沒一天順利的,每天都是過的雞飛狗跳的。
明明他是三皇子,母妃受寵,父皇也信任,側妃是宰相府嫡女,這一切都是令人羨慕的配置。
怎麼忽然母妃被貶,父皇厭惡,就連薑宰相府也放棄他了。
他現在怎麼什麼都沒有了?
都是拜薑雲絮那個賤人所賜,該死!
楚宥齊將這一切的源頭都怪罪在了薑雲絮身上,要不是她還不死,就不會有後面的事了。
“阿啾!”
薑雲絮揉了揉鼻尖打了個大大的噴嚏,一定又是被人給唸叨了。
“主子,皇後被廢黜了,被貶成了穆妃。”樹上的殷磊說。
薑雲絮吃驚的張大嘴:“這麼嚴重?”
比她預料的還要嚴重,她本以為就是打皇後一頓,禁足什麼的,再被奪走掌管後宮之權。
現在就被奪走皇後之位了,那湘雅怕人來問責,穆妃豈不是隻能以命抵命了?
“穆妃在召見齊郡王之前,還召見了昭和大公主,隻是恰好趕上昭和大公主受了驚,在後宮養胎,被太後拒絕了,所以,太後也去了現場。”
薑雲絮笑了笑:“難怪了,太後肯饒了皇後才怪。”
要不是陵州帝和穆妃要算計自己背黑鍋,薑雲絮也不至於反古來算計。
這一次,她險勝。
接下來一個多月薑雲絮都在府上休養,大門不出二門不邁。
每天都在陪著團哥兒,日子過的倒也輕鬆快意,她已經淡去了所有人的視線中,好像被人給遺忘了。
如果每天都能過這樣的日子,她也願意,偶爾還給楚玄知寫一寫書信,簡單的報告了一下府上的情況。
楚玄知收到了來信,都會小心翼翼的疊好收藏起來,一旁的殷風說:“爺,王妃在京城混的風生水起,根本不必您擔心,倒是您的身子……”
“本王無礙。”
吃了薑雲絮調製的藥,又加上了血,所以體內的蠱一直就沒有發作。
但血畢竟是有限的,一旦停下,殷風擔心會複發,他想修書一封找王妃再要血,大不了他用自己的積蓄買,王妃愛財,應該會答應的吧?
“爺,咱們什麼時候才能回去?”
他們到了地方之後,戰事已經結束了,對方的首領死了,內部有了爭鬥,所以停下了攻擊。
可現在他們不能亂動,否則就是抗旨不遵。
京城裡的那一位就盼著找他家爺的錯呢,這要是被抓住了錯,還不得殺了他家爺?
如果不是京城裡還有薑雲絮,楚玄知倒是覺得留在外面也挺好。
朝廷倒是經常派人來傳信兒,可他表面上都是無動於衷,因為隻要稍稍表現出一點點的在乎,薑雲絮就會有危險,陵州帝一定會以她威脅自己。
“爺,若是王妃也能來就好了。”殷風說,這樣就可以一直保證爺不會毒發了。
楚玄知卻是動了心思,若是薑雲絮也來了,兩個人在封地上自由自在的培養感情。
那就不孤單了。
“這件事容本王想一想。”
他寫了書信,把這件事的想法告訴了薑雲絮,尊重對方的意見。
“爺,外面有一個受傷的女人,好像也是從京城來的,身上還有趙國公府的令牌。”
女人?趙國公府?
楚玄知大概猜到是誰了,於是他坐在輪椅上,起身去看望,果然看見了受了傷一身狼狽的桑憐。
“表哥,真的是你?”桑憐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樣看著楚玄知。
看著桑憐,楚玄知忽然想到了一個可以讓薑雲絮來封地的法子了。
“表哥……是我不好,迷失了路。”桑憐趴在地上,後腿裙子上還沾染著血跡,其他地方也受了傷,不過血跡已經乾了。
楚玄知就這麼看著她,指尖默默的敲打著腿,一,二……九……
“砰!”桑憐身子一軟,腦袋垂下整個人暈了過去。
楚玄知歎氣,就差一點就熬到十了。
“可惜了。”
殷風不解的看向了楚玄知:“爺,現在該怎麼辦?”
“畢竟是本王的表妹,本王也不能見死不救,找兩個丫鬟伺候著,再派人給趙國公府送個信兒。”
倏然,楚玄知猛烈的咳嗽起來,說話的聲音也是斷斷續續,氣息不穩。
殷風機敏的焦急道:“爺,您怎麼又犯病了,外面風大,還是進去吧,屬下讓大夫來給您看病。”
“嗯!”
一聲虛弱的嗯,又是一聲驚呼:“爺,您挺住啊。”
這些話全都被桑憐聽進去了,她不免有些著急,這一路上她多次尋找機會,就等著楚玄知複發呢。
沒想到楚玄知這麼能挺,竟然硬生生的挺了一個多月。
不過現在麼,楚玄知已經沒有其他選擇了,隻能找自己解毒。
屋子裡,楚玄知陰鬱著臉色,他是萬萬沒想到桑憐竟然會追過來。
“爺,現在怎麼辦?”殷風動了殺氣,但凡是不懷好意接近主子的,都想殺了。
楚玄知冷笑:“先不急,她就是京城某些人的眼睛,留著暫時還有用。”
等薑雲絮來了,桑憐就沒了用武之地了。
“是。”
“對了,這幾日不必阻撓她靠近本王,也不必監管她,還要處處詆譭王妃,讓所有人都對王妃放鬆警惕。”
這樣薑雲絮才有機會離開京城。
殷風雖不解,但還是照著楚玄知的吩咐做:“屬下明白。”
說曹操,人就來了,桑憐那柔弱無骨的聲音響在了外頭:“表哥,我聽說你受了傷,能不能讓我看看?”
殷風驚訝,人這麼快就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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