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宸王妃也太不識趣了,有人幫著養孩子高興還來不及呢。”
“就是,跟著這樣性格不穩定的人,
那孩子將來能有什麼出息。”
兩個妃嬪私底下交頭接耳,議論起薑雲絮的不是。
“祖母也是這樣想的嗎?”薑雲絮臉上帶笑地反問薑老夫人。
薑老夫人遲疑片刻,然後點頭。
“這就奇怪了,團哥兒在京城也不是一天兩天了,也不見祖母見過一次,甚至義安伯府抄家時,也不見祖母派人送過去一粒米,怎麼這會兒想起了團哥兒?”
薑雲絮毫不客氣的拆穿薑老夫人的虛偽。
“這還不簡單,薑家想用這個孩子拿捏宸王妃唄,多少年都不問一嘴,這會兒裝什麼祖孫情深!”
趙國公夫人拔高了聲音嘲笑:“團哥兒的母親,也就是薑二姑娘發喪都沒見薑老夫人去一趟。”
話落,在場的人紛紛看向了薑老夫人,眼神中大都是不相信。
薑老夫人臉色青白變換著,喃喃解釋:“前兩年我一直在後堂禮佛,不問世事。”
“那祖母何來的補償一說?”薑雲絮質問:“我嫁入三王府,二房的嫁妝都被剋扣全給了大房,我母親堂堂正妻,被你們作賤幾年,吃餿食住豬窩,還要被人汙衊清白,到現在生死不明,怎麼就不見你關心關心?”
她的聲音越來越大:“要不是太後做沒給我母親做主,我母親至今還揹負著罵名,祖母怎麼就不想著給我母親做主呢,虧您還是禮佛之人,怎麼如此心狠手辣,連個孩子都不肯放過嗎?”
這番話質問的薑老夫人一句反駁的話都說不出來。
她的臉色青了又白,白了又青,萬萬沒有想到薑雲絮這麼不管不顧,自揭傷疤。
“諸位,我是被逼得沒法子了,祖母帶了人上門搶孩子,三王爺是幫凶,我在人家的地盤上,隻能來硬的。”
薑雲絮說的理所應當。
這時眾人的心態也發生了變化,大部分站在了薑雲絮這邊。
“薑家辦事兒是越來越不靠譜了,諸位可能還不知道呢吧,當年我家世子和薑家嫡長女議親,八字都合好了,就差擺在明面上了,可也不知怎麼了,薑家派人來說了句不合適,這門婚事隻能做罷。”
趙國公夫人看了眼楚宥齊難看的臉色,譏笑道:“我本以為是找了什麼好人家,配得上薑宰相府嫡長女的身份,可能是我趙家門楣不夠,可後來,這位嫡長女自甘墮落做了妾。”
“你胡說,當年說親的人肯定不是嫣兒。”
楚宥齊第一時間反駁,薑嫣兒跟自己解釋過的。
當初議親的是薑雲月。
“我敢以趙國公府全族的性命發誓,當初議親的就是薑嫣兒,差點兒就成了,也是我家廟小容不得薑大小姐,本以為這事兒過去了也就罷了,做不成親戚也不至於做敵人。”
趙國公夫人話鋒一轉,道:“結果呢,這幾日京城傳出謠言,說當年和趙家議親的是那位故去的二小姐,處處詆譭我兒和薑二小姐的名聲,這不,我入宮找娘娘做主,想澄清此事。”
“究竟誰這麼缺德,還詆譭一個故人。”
有人諷刺。
這些事全都攤在了明面上,薑老夫人臉皮子漲紫,哆哆嗦嗦差點沒被氣暈過去。
楚宥齊也跟個啞巴似的沒了話,一心沉浸在薑嫣兒又欺騙了自己。
“娘娘,您可要給臣婦做主啊,臣婦就這麼一個兒子,雖有些頑劣,還不至於做出壞了姑孃家名譽的事,他還沒成婚呢!”
趙國公夫人說的有理有據,很難讓人不信服。
穆皇後將視線落在了薑老夫人身上,語氣有些責怪:“老夫人這就是你的不對了,為何隱瞞真相,害得本宮差點誤會了宸王妃。”
穆皇後對著身邊宮女使了個眼色,宮女上前扶著薑雲絮起身。
“若不是被逼無奈,誰願意做個瘋子,二房死的死,瘋的瘋,難道祖母連最後一個念想也要奪走嗎?”
薑雲絮傷心欲絕的抓住薑老夫人的手臂:“團哥兒是我拚了命從義安伯府那救出來的,您一句是長輩就要奪走,我定是寸步不讓的!”
薑老夫人被她抓的有些手疼,下意識的抬手。
薑雲絮腳下一軟整個人都傾斜,幸虧宮女及時扶著才沒倒下,她驚愕的看向了薑老夫人。
“祖母?”
薑老夫人一抬手就後悔了,果不其然看著薑雲絮當眾碰瓷兒,她道:“絮姐兒,你怎麼沒站穩?”
“沒站穩?這麼多雙眼睛看著呢,老夫人這顛倒黑白的本事也是我們大開眼界啊。”
趙國公夫人表示很看不上薑老夫人這種小家子氣的行為。
好歹還是宰相府的老夫人呢,這般眼皮子淺!
“我......”薑老夫人語噎,隻好指著薑雲絮:“絮姐兒,我的確沒有推你,而是你伸手掐疼了我。”
“我?”薑雲絮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有種被人冤枉了之後反問:“那祖母可有證據,掐疼了你,必定會留下痕跡吧?”
薑老夫人立即撩起衣袖,可是胳膊上很光滑,一點痕跡都沒有。
她知道自己又被薑雲絮給徹底戲耍了。
可惡!
“是我眼神不好麼,竟沒看出什麼來?”
趙國公夫人一句一句跟針似的往上戳,刺的薑老夫人臉色火辣辣,恨不得回擊幾句可惜找不到說辭,隻能乾著急。
“祖母?”薑雲絮又喊了一聲,然後做出恍然大悟的表情:“祖母年紀大了,記心不好,所以才會反覆顛倒不記事兒。”
薑老夫人沉著口氣,她許久不問世事,卻沒想到竟栽在自己親孫女手上。
屋子裡所有人都在看薑老夫人的笑話。
等著她迴應。
薑老夫人將目光對準了楚宥齊,可偏偏此時的楚宥齊對薑家也存了怒,根本不打算再幫薑老夫人。
所以此時的薑老夫人也是孤立無援。
最終還是穆皇後開了口:“既然團哥兒跟著宸王妃這麼久了,也是有感情的,而且本宮聽聞義安伯府也是同意將團哥兒交給宸王妃的,老夫人年紀大了享享福就行了。”
這言外之意就是讓薑老夫人别多管閒事。
薑老夫人漲紅了臉,喃喃稱是。
穆皇後又說了幾句圓場的話,就算緩解了尷尬,同時也安撫了趙國公夫人:“你家世子英俊瀟灑,隻要你點頭多少姑娘搶著嫁進門,隻是你眼光高罷了,不信,你問問在座的諸位。”
趙國公夫人給穆皇後面子也不揪著不放了,笑眯眯地和在座幾位妃嬪聊起來。
隻有薑老夫人跟楚宥齊坐如針氈。
半個時辰後穆皇後表示睏倦了,眾人退下,臨走前讓宮女賜給了薑雲絮一支赤金如意鳳頭簪,份量十足。
薑雲絮彎腰謝禮。
“你日日戴著面紗,再好看的簪子又如何。”楚宥齊小聲嘀咕幾句,白白浪費了這根簪子。
“王爺不會到現在還認為當初救你的人是薑嫣兒吧?”薑雲絮似笑非笑地問:“薑嫣兒差點成了世子妃,卻又看不上,嫁給了你,我偏偏又死不了,到底是看上了王爺你呢,還是看上了王妃這個位置?”
“你!”
“楚宥齊,被人騙了一次又一次,堂堂一個王爺窩囊至極!”
薑雲絮諷刺完將那枚金釵插入鬢間,還特意走在薑老夫人前面晃了晃:“皇後孃娘賞賜的,祖母覺得好看嗎?”
薑老夫人快要被薑雲絮給氣死了,緊繃著臉不說話。
“祖母,這畢竟是天子腳下,不是所有人都臣服薑宰相的名諱,鬨大了,宰相府揹負一個謀逆罪名可就不好了。”
“宰相府不好你又能跑到哪去?”薑老夫人沒好氣道。
“罪不及出嫁女,哪一日薑宰相府株連九族,也不關我的事兒。”薑雲絮笑道。
薑老夫人呼吸一緊:“你父親還在薑家呢!”
“他早就死在了五年前!”薑雲絮眸光變得陰狠,她對薑二老爺更是恨意十足。
隻是暫時礙於長公主,不會輕易動他性命。
薑老夫人看著薑雲絮很不好的馬上跟宰相府宣戰,既然已經撕破臉了,她也不指望薑雲絮對自己孝順了,她道:“我就不該在當初留你一命,你就是薑家最大的禍害,二房就該斷絕!”
這話是薑老夫人發了狠的。
薑雲絮站在原地看著薑老夫人拂袖而去的背影陷入了沉思。
“主子,您别被薑老夫人的話給氣著了。”紅俏道。
薑雲絮眼中泛起狠戾,深吸口氣:“殺了何氏吧,這條命她就欠了二姐姐的。”
紅俏點頭:“主子放心,奴婢定會神不知鬼不覺。”
“嗯。”
半夜
何氏失足落水溺亡的訊息就傳回了京城。
薑老夫人蹭的坐起身,看著滿屋子的燭火,她揉了揉腦袋,臉色更是陰沉的可怕。
去了趟家廟人就死了,失足意外?
她才不信呢。
“這事兒告知相爺了嗎?”
“相爺親自趕了過去。”老嬤嬤扶著薑老夫人起身:“這事兒太突然了,家廟那邊隻傳是大夫人半夜來散步,一不小心掉下去的,等丫鬟發現時已經沒氣兒了。”
“這事兒八成和薑雲絮脫不開關係。”
這是薑老夫人的直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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