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小綠已經斷氣兒了。”管家來報。
薑老夫人眸底的狠厲依舊沒有消散,道:“將小綠的老子娘還有親人全都發賣。”
“母親,這不妥吧,畢竟小綠也是府上的家生子,這樣做會寒了人心的。”
何氏大著膽子勸。
薑老夫人斜了眼何氏:“區區幾個奴才而已,還能比得過主子?”
今日薑老夫人擺明瞭要給薑雲絮做主,徹查鳳孃的事兒。
何氏不敢再插嘴了,眼睜睜地看著十來個人眼露驚慌,還有些朝著自己看來,嚇得她坐如針氈,指尖掐入掌心。
緊接著薑老夫人又指了一個小廝:“你來說。”
小廝嚇得渾身發軟,趴在地上:“老夫人饒命啊,奴才隻是路過瞥了眼,並不知內情。”
“那你呢?”又問著另一個丫鬟。
丫鬟嚇得發抖,下意識地抬頭看向了何氏,何氏的眼皮猛然一跳。
“看大夫人做什麼,老夫人問你什麼就說什麼!”薑雲絮插嘴道。
何氏聞言沒好氣瞥了眼薑雲絮,臉上露出了極其不自然的神色。
她原以為這件事是家醜,不會外揚的,而且老夫人也不會過問,至於薑雲絮已經嫁出去了,在宰相府說了不算,所以何氏才大膽設計了鳳娘。
她萬萬沒有想到薑老夫人會給薑雲絮撐腰!
失策了。
“奴婢……奴婢也隻是碰巧路過看見了,並不知道內情。”
丫鬟不敢亂說話,她可不想做第二個小綠。
十幾個人的回答皆是如此,薑雲絮忍不住笑了:“原來這就是大伯母說的人證物證啊?”
何氏來不及回答薑雲絮,對上了薑老夫人質疑的眼神,立即解釋:“母親,還有吳大夫的診斷呢,當初鳳氏的確是小產了……”
“讓吳大夫來!”薑老夫人沉聲吩咐。
薑雲絮忽然眼皮跳了跳,有一種不祥的預感,不一會兒管家匆匆回稟:“老夫人,吳大夫自縊了。”
“這怎麼可能?”薑雲絮蹙眉,根本不信,才這麼一會兒功夫吳大夫就自縊了?
這未免也太巧合了。
她眼看著何氏的表情狠狠地鬆了口氣,竟還能衝著她諷刺笑笑,一副你能奈我何的模樣。
薑雲絮緊緊攥著拳,鳳娘和吳大夫能有什麼仇什麼怨,還不是被人指教的?
“鳳姨娘肯定是不會主動背叛二弟的,但這種事情也是看不住的,畢竟鳳姨娘年輕的時候也有些姿色,防不住有心人……”
何氏陰陽怪氣地說。
這話無異於是在薑雲絮的傷口上撒鹽,故意刺激她,就算鳳氏不勾搭人,不代表不會被勉強。
小產已經是事實。
薑雲絮手握銀針,忽然一個快步上前捏住了何氏的下頜,極快地塞入了一粒藥丸進去,銀針刺入穴位,何氏還沒有反應過來已經被迫嚥下去。
何氏驚恐地後退兩步,掐著脖子:“你給我吃了什麼?”
薑雲絮冷笑:“沒什麼,隻是你給我娘吃的一樣的東西罷了,我倒要看看宰相府的夫人當眾小產,是不是也是被迫的。”
因為使用了銀針的緣故,她的藥效發作得更快,不一會兒何氏就察覺了腹部的疼意,下半身開始流血,半條裙子都被染濕了。
何氏面露痛苦之色,有些站不住了,目光死死地盯著薑雲絮:“你娘偷情,我可沒有,即便你不認賬,那也是鐵打的事實!”
薑雲絮還要再說什麼,卻被薑老夫人給打斷了:“你還要鬨到什麼時候?”
“我鬨?”薑雲絮總算是看明白了,一向慈和的老夫人,實際上才是狠角色,表面上是在給她撐腰,實際上還是在偏袒何氏。
吳大夫自縊,肯定是老夫人做的。
短短半天,老夫人手裡就沾染上兩條人命了,這樣的人,能是個善茬?
薑雲絮也不懼,她說:“我孃的生死不見人,這事兒就永遠不會結束,隻要我還有口氣在,必定會申訴到底,哪怕頭破血流,豁出去性命!”
“你執意要如此嗎,半點也不顧及在生你養你的宰相府?”
薑老夫人問。
薑雲絮不覺冷笑,反問:“是宰相府先拋棄了我們母女,我不過是自保罷了,老夫人既然心知肚明,何不痛快給個交代?”
話已經挑破,兩個人四目相對,相互打量著對方。
一旁的何氏已經疼得滿頭大汗,緊緊咬著唇不讓自己叫出來。
終於,薑老夫人還是讓人去找大夫了。
很快何氏就被人攙扶進了裡面,一陣陣哀嚎聲傳來,薑老夫人看向了薑雲絮:“你給何氏的教訓已經足夠了,儘快交出解藥吧。”
“並沒有解藥。”
這是實話,她壓根就沒有打算創造出解藥,就是要讓何氏嘗一嘗鳳氏受過的苦楚。
何氏這一次的疼無異於生產,骨縫打開,經曆開十指的痛,折騰足足一個時辰,足以要她半條命才算是結束。
屋子裡的血水一盆一盆地往外端,就連空氣裡也瀰漫著一股子腥味令人作嘔,薑老夫人慈和的臉上滿是怒火,緊閉著眼,斂去了異樣神色,手中的佛珠飛快的轉動著。
直到一聲淒厲的慘叫之後,何氏才徹底安靜下來。
這時大夫走了出來,拱手對著上首的薑老夫人說:“夫人這是小產了,不過奇怪的是,血水中並沒有排出胞物,恐怕還需要靜靜休養,隨時觀察。”
聽見這話,薑老夫人擺擺手讓人送大夫離開。
人一走,薑老夫人直接看向了薑雲絮:“薑家一定會竭儘全力找到你娘。”
“若是找不到呢?”薑雲絮反問:“又或者從哪個地方找來一個人頂替,容貌儘毀,根本沒有辦法證明就是我娘。”
她的話說到了薑老夫人的心上,因為薑老夫人的確是這麼想的,找個人代替鳳氏。
但現在被薑雲絮戳破後,薑老夫人隻能改口:“我已經承諾會找到你娘,休要咄咄逼人。”
“三日之後我要見到我娘,生死都要見著人。”薑雲絮一臉執著。
薑老夫人淡淡的嗯了一聲,這就表示答應了。
薑雲絮見狀緩緩起身:“那就打攪了,三日後我再來。”
說完她起身就走了,多餘一個眼神都沒有留給在場的人。
而薑老夫人則意味深長的看了眼溫婉如,眼中已經有些厭惡之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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