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懷玉很快就改了口，他早就打聽過五皇子的秉性，是個聰明人，和筠瑾的魯莽不同，他懂得審時度勢。

也正因如此，五皇子才不被韻貴妃一行人當做眼中釘。

“你記不得從前的事了？”韻貴妃捂嘴驚訝，眼眶忽然含淚，哽咽道：“我的兒，你究竟在外頭受了多大的委屈，堂堂一國皇子流落在外這麼久，竟連過去都給忘了。”

韻貴妃當眾哭了起來，小宮女立即遞過來一隻帕子，韻貴妃接過擦了擦眼角，又說：“幸好，你還記得回來的路，還記得自己的身份，真是菩薩保佑。”

這話在場的人都能聽出來是在嘲諷。

連過去都忘了，偏偏記得自己是個皇子，真是可笑。

趙懷玉看向眼前人，莫約三十五六歲左右，保養得當眼角連一絲皺紋都沒有，身著錦衣華服，臉上畫著厚厚的妝容，前呼後擁，陣仗極大，倒襯的幾分雍容。

隻是麼，這演戲太假了，被他一眼就給看穿了。

韻貴妃眼底遮掩不住的殺氣，那股子殺氣，恨不得馬上就衝過來殺了自己，卻還在眾人眼皮底下表演母子情深的戲碼。

趙懷玉也隻能奉陪到底。

“韻母妃，兒臣也是前不久才知四皇兄和芸胭出事了，您節哀，畢竟人死不能複生，您待兒臣一向不錯，兒臣日後一定會代替四皇兄經常去探望您的。”

被當眾揭穿了傷疤，韻貴妃臉上的表情有些繃不住了，兩個孩子的死是她心裡永遠的痛。

眼看著四皇子日漸掌握大權，極有可能就是未來的儲君，卻不明不白地死了。

韻貴妃險些咬碎了牙，一把衝上前扯住了趙懷玉的胳膊質問：“你說，小四的死和你有沒有關係？”

她的力道很大，指尖狠狠掐住他的胳膊，趙懷玉吃痛臉上卻仍表現得很惋惜：“韻母妃您糊塗了不成，我在褚林，四皇兄死在了陵頤，再說兒臣和四皇兄無冤無仇，為何要殺他？”

“無冤無仇？”韻貴妃冷笑，好一個無冤無仇，誰不知五皇子和四皇子是死敵。

當年五皇子失蹤，所有人都在懷疑是四皇子動手的，就連蕭家都在積極尋找證據。

甚至這些年蕭家就像是一條瘋狗似的追著四皇子不放。

到如今對方的一句無冤無仇更讓韻貴妃覺得諷刺，她險些要失去理智再質問，卻被身邊的小宮女提醒：“娘娘，您這是太高興五殿下回來，又想起了四殿下的事兒才恍惚了，這位可是五殿下，專門來看望皇上的。”

皇上二字咬得十分清晰，意在提醒。

果不其然，韻貴妃整個人瞬間就清醒不少，猛地鬆開了手，可趙懷玉卻藉機身子一軟跌坐在地，又好巧不巧地露出了胳膊肘，那明顯的掐痕都見了血，沾染在衣服上。

“嘶！”蕭大人倒吸口涼氣，深深地看了眼韻貴妃，而後趕緊扶著看似虛弱的趙懷玉：“殿下沒事兒吧？”

韻貴妃一雙美眸都快怒瞪出火焰來了，手指顫抖地指著趙懷玉。

“我沒事兒。”趙懷玉抬起手將衣袖往下拉了拉，擋住了掐痕，又就著蕭大人的手慢慢站起身，還不忘安撫韻貴妃：“韻母妃痛失兩個孩子，必定大受打擊，卻還要撐著身子來照拂父皇，實在太辛苦了。”

在趙懷玉的提醒下，所有人的視線落在了韻貴妃身上，看著她妝容得體，衣著華貴，渾身上下還有一股子濃濃的香味。

就這模樣哪是傷心過度？

更是難以看出是剛失去兩個孩子的，若是換成旁人家，隻怕早就大病一場，絕不會像韻貴妃這樣招搖過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