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老哥？你咋來了？我們不剛從你家回來嗎？”羅啟週一臉笑意的問道。但他心裡，其實已經猜到了淩國忠此行的目的。

淩國忠也不拐彎抹角，直接說道：“當初淩毅走了歪路，我們沒辦法，問你借了兩萬塊錢，這一欠，就欠了好幾年，實在是對不住。”

“誒~這都鄉裡鄉親的，說這些乾什麼？誰還沒個為難的時候？”羅啟周皺眉說道，顯然不同意淩國忠的道歉。

“說是那麼說，可當初我問了那麼多人，也就老周你願意把自己的棺材本拿出來，這份情，老哥都記在心裡的。”

“哎呀，都過去了。你看這小子，現在不出息的很？我當時不就說了，你家毅娃子隻是一時沒想明白，等想明白了，就會上正道的，你看我說的怎麼樣，這不就應驗了嗎？”

淩國忠笑道：“老弟說得對，但這錢該還，還是得還。----淩毅。”

淩毅聞言，把兩箱菸酒放在桌上，然後又從袋子裡取出四遝錢，放在箱子上。

“淩老哥，你這是什麼意思？我當初隻借給你兩萬，你拿四萬乾什麼？”羅啟周眉頭緊皺，臉色有些不好看。

淩國忠當即笑道：“老周，這都是孩子們的一點心意，就當是利息了。”

“亂彈琴，哪有這麼高的利息！拿回去拿回去，我隻拿兩萬就行了。”羅啟周的神情不像做作，農村人嗎，心地純樸，沒有那麼多花花腸子。

“老周！讓你拿著你就拿著，你兒媳婦不是快要生了嗎？這就當老哥看月子的隨禮了，這樣總行了吧？”淩國忠無奈的勸說道。

羅啟周聞言，看了一眼老伴兒，見後者點了點頭，這才歎息一聲，道：“唉，行吧，老弟就承了老哥的情了。”

把錢交給老伴兒後，羅啟周拍了拍淩毅的肩：“好角色，沒給你爸丟臉！以後好好工作，别再讓你爸失望，知道了不？”

“周叔，我記住了。”淩毅笑著點頭說道。

“好樣的！你有現在這樣的成就，盤龍村都為你感到驕傲，你爸以後也可以昂首挺胸了。”羅啟周也笑道。

說完，他又對淩國忠道：“淩老哥，你養了個好兒子啊！要是我那臭崽子，有你兒子十分之一的出息，我就是死都瞑目了。”

“呸呸呸，大過年的，瞎說什麼死不死的，大家都平平安安的！”

“哈哈哈，對對對，平平安安！”

從羅啟周家裡出來後，兩人並沒有直接去下一家，而是淩國忠在路口等著，淩毅回去搬菸酒。

其實淩毅完全可以動用尾指的納戒，但他怕嚇到老爸，所以乾脆一趟一趟的搬。反正對他而言，這點運動量，約等於無。

外債一共有八家，最多的就是羅啟周家，欠了兩萬。剩下的最多一萬五，最少五千。

不管多少，淩毅一律按雙倍去還，搞得那些‘債主們’，都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好了，隻能一個勁兒的誇淩國忠有福氣。

聽著這些誇讚的話，淩國忠老驕傲了，連走路的時候，腰桿都挺得筆直。

前面七家的還債過程都算順利，直到最後一家的時候，氛圍有些沉重。

因為這一家住在村尾，距離最遠，甚至距離營地都隻有不到三四百米，所以淩國忠選擇最後還這一家。

淩國忠倒是跟之前一樣，很禮貌的敲門，然後等著裡面的人來開門。

但站在他身後的淩毅，卻不由得眉頭緊皺----這家人的院子上空，竟然漂浮著陰冷的屍氣！

因為量不大，所以沒有散開神識的淩毅，在此之前並沒有覺察到。

可如今走進了一看，這些屍氣就格外的刺眼。

“爸，這屋裡最近有沒有發生什麼怪事？”淩毅見還沒人來開門，便輕聲問了句。

淩國忠聞言，有些驚疑：“喲，你小子還會算卦？不過怪事倒是沒有，就是前幾天上山趕野豬，羅振華不知道怎麼掉了隊，被野豬給撞了下，聽說在醫院住了好幾天，昨天才出院。”

“你們看到是野豬撞的了？”淩毅追問道。

“就是沒看到咯，要是看到了，那頭野豬還跑得掉？”

“那你們怎麼知道是野豬撞的？”

“大腿粗的樹都給撞斷了，不是野豬還能是啥？也是羅振華這小子命大，隻被刮到了一點，要是正面捱了一下，哪還有命？”

淩國忠說完，又急忙‘呸呸呸’了幾聲，連連道：“大吉大利，大吉大利，羅振華長命百歲！”

看著院子上方的屍氣，淩毅搖了搖頭，自顧自的暗想道：‘一般人就是人死了，都沒這麼大的屍氣，羅振華要是被野豬撞的，那才是怪事！’

正思襯間，院子裡傳來腳步聲，很快院門就被打開，是個年輕的少婦子。

這少婦淩毅前段時間見過，就是跟老媽趕集回去，在村口見到哭的梨花帶雨的那位。

她的模樣在村裡算得上是中等了，隻是臉色蒼白，像是生了大病似的。

之前淩家院子裡那麼熱鬨，淩毅也沒見到她，想來是在家裡照顧病人，所以沒有去湊熱鬨。

“淩伯？毅哥？”原本愁眉苦臉的楊潔，看清來人後，頓時換了張笑臉，可她並沒有把二人迎進去。

她雖然沒有去淩家，但村子裡發生的事，不到半個小時就能傳開，更何況淩家那邊還搞了將近三個多小時，誰不知道？

雖然也有鄉親說幫她看著羅振華，讓她也去領一箱菸酒，但她不放心，還是沒去。而且……

“楊丫頭，不讓我們進去坐坐嗎？”淩國忠開口問道。

楊潔臉上有些遲疑，隨即有些尷尬的說道：“淩伯，我家有病人，你們還是别進來了，大過年的，免得沾了晦氣。”

農村人最講究這個，雖然那些願意幫忙照看的人不說，但楊潔自己心裡過意不去，所以才沒讓他們幫忙照看。

現在不讓淩國忠他們進去，也是因為這個原因。

“都什麼年代了，還信這封建迷信？丫頭不怕，我老淩不怕晦氣。”淩國忠說著，就跨過門檻，走了進去。

淩毅見狀，急忙散開靈氣，將淩國忠和楊潔二人包裹起來。

這屍氣雖然不算重，但普通人要是沾上了，也確實不好受。

也幸虧是羅振華昨晚才回來，要是回來得早了，怕是楊潔早就扛不住了。

“楊丫頭，振華怎麼樣了？”進院子後，淩國忠就開口問道。

聽到這話，楊潔的臉色頓時就黯淡下來，眼淚也開始在眼眶裡浮現：“醫生說外傷都差不多好了，抽血化驗也正常，但就是不知道為什麼還醒不過來。”

“我去看看他。”淩國忠歎息一聲，就朝著裡屋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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