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七嘴八舌,元一寧笑眯眯低頭的時候,瞧見扁梔白著臉。
元一寧立馬低頭,低低柔聲問,“寶貝,怎麼了?臉色不好,是不是剛才施針累著了?”
扁梔有點喘不過,可她依舊搖了搖後,抬起眼睫,看著此刻關閉的醫生就診室的門。
一會兒後。
就診室的門打開。
週歲淮囫圇個從裡面出來,他已經不做輪椅了,揉著後腦勺站在眾人眼前,清晨的眼光打在少年人的臉上,灑脫又肆意,已然沒有半分總裁摸樣的沉穩寡淡。
扁梔垂了垂眼睛。
週歲淮身後的李坤抹著眼淚,跟大家宣佈,“醫生剛剛說,一切正常!可以回家了!”
“哄!”的一聲,眾人的歡呼聲再一次在醫院的走廊內迴盪。
元一寧紅著眼睛,抹著眼淚,推了把站在門口一動不動笑的開朗的週歲淮,\"傻站著做什麼?還不趕緊跟梔梔抱一下,她這些日子,為你的事情,可沒少辛苦。\"
週歲淮眨了眨眼睛,困惑不解的看著元一寧,而後,又看了眼間隔著人群,跟他對視的扁梔。
他頓了一下,然後才移開眼,從先將視線落回元一寧身上,吊兒郎當的說:“媽,你搞什麼啊,現在可不興以身相許這一套。”
元一寧太高興了,一下子沒聽出異常,還以為週歲淮在跟她開玩笑麼。
打了週歲淮的後背一下,笑罵道:“胡說八道什麼呢,那是你媳婦,人至於以身相許麼。不是你自己眼巴巴的求來的麼?”
週歲淮聞言,當即後退了一大步,用無語的語氣對元一寧說:“媽,你開什麼玩笑,别鬨了。”
週歲淮的聲音挺大的,帶著點微微反感的驚詫,將原本在驚呼慶祝的眾人敲打的瞬間懵逼。
週歲淮的二叔平日裡跟週歲淮玩笑最多,他嘴角的笑意斂了一下,而後,撞了下週歲淮的肩膀,“别鬨了,一點也不好笑,嚇死人。”
“對啊,”小表妹符合,“乾嘛啊,搞失憶啊。”
這話一落。
眾人再次笑出聲來。
隻有扁梔跟她身後的林靈,顧言安靜的站在原地看著週歲淮。
歡呼聲中,週歲淮撓了撓頭,也是無語,他偏頭用不大不小的聲音對元一寧說,“媽,我剛剛裡頭聽你們說什麼孩子,什麼結婚,誰生孩子了,誰要結婚?這我醫院裡呆了很久嗎?這家裡都有添孩子了?誰的啊?”
這話一出。
歡笑的人像是一瞬間被摁上了暫停按鈕。
所有人嘴角的笑意在一瞬間凝固。
元一寧的面色也逐漸沉重起來,她看著週歲淮的眼睛,以不可思議的口吻問週歲淮,“歲淮……你,你知道我是誰嗎?”
所有人都看向週歲淮。
週歲淮覺得莫名其妙,“你是我姐啊,”眾人:“!!!”剛要抬嘴叫醫生,週歲淮已經耍著小混蛋,勾著元一寧的手臂,“我媽漂亮又年輕,做我姐都綽綽有餘。”
眾人:“……”真是小混蛋啊,鬆了口氣。
之後。
七八姑八大姨都認完了。
大家隱約都放鬆了些。
這時,元一寧拉著扁梔的手,問週歲淮,“她,你還認得麼?”
週歲淮眨了眨眼睛,懶懶的靠在門邊,上下打量了一下扁梔。
幾秒後。
在眾人的期待中,週歲淮轉頭,對元一寧抱怨,“媽,您也不能隨便走廊拉個人就讓我認吧?這叫不出名字,多尷尬。”
這話一落。
所有人都驚愕的忘了原本要說的話。
許久後。
有人不死心,推著週歲淮往扁梔的跟前站,口吻眼熟認真,“歲淮,你好好我給看看,她是誰!”
眾人屏住呼吸。
週歲淮的視線在扁梔的身上,又繞了一圈。
而後,眼神困惑的抬起頭,“不認識啊。”
那一刻,扁梔通體冰寒,雖然,在病房裡已經有了預感,雖然,在一遍遍被週歲淮打量的過程中,她心裡已經有了答案,雖然——
可當週歲淮一字一句說出“不認識”三個字的時候,扁梔依舊剋製不住情緒,緩緩的紅了眼睛。
“週歲淮!”顧言怒了,他越過眾人,直接拎住了週歲淮的領口,“你不認識誰!你再給我說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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