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這些人還追著後頭公主長,公主短的叫呢。
這小丫頭啊,長大了,哦,不,現在可就不是個省心的料了。
週歲淮笑了笑,又問,“秦儲禮那小子,會不會被搞自閉了?我看他走的時候,已經快自閉了。”
小時候兩人關係挺好的,小狗小狗的,叫的可親昵。
秦儲禮跟别的孩子不一樣,家庭不健全,童年裡唯一給過他光的恐怕也就隻有周恩幼了。
這孩子還倔,年年生日偷摸的來看周恩幼,應該是家裡不讓,用這個牽著他呢,也難為孩子了。
扁梔抬眸看了眼週歲淮,笑著說:“你挺喜歡秦儲禮?”
週歲淮笑了笑,“也沒有,就是覺得孩子難,不過有一點我跟我爸一樣,做朋友,我希望周恩幼身邊有好多形形色色的人,可伴侶的話,我不希望周恩幼選擇秦儲禮。”
秦儲禮家庭太麻煩了。
身後牽扯一堆的事情。
每一個做父母的無論怎樣,都還是希望自己的小孩健康平安,簡單的度過一生。
扁梔也點頭,她跟週歲淮就夠磋磨的了,要是秦儲禮跟周恩幼還跟他們一般,那也太波折了。
所以,秦儲禮不知道,在他大刀闊斧的爭取自己後半輩子擇偶的主動權時,在未來嶽父這裡,已經先被壓了一張否決票。
悲催小秦。
扁梔跟週歲淮這裡聊天呢,外頭陽台“砰!”的一聲挺響的,嚇了週歲淮一跳,也順便把門口的顧言跟林靈都驚動了。
外頭埋伏著的毒蠍倒是沒出現,應該早就知道是誰了。
扁梔跟週歲淮他們一齊探頭往下看,都被嚇到了。
“師兄,你們乾嘛啊?”扁梔皺眉,“這裡可是五樓,砸下去,要死人的。”
五師兄揉了揉屁股,嘿嘿一笑,“沒事兒,我沒事兒。”
扁梔:‘我是怕你砸到别人。’
五師兄:“……”
其餘師兄嘿嘿一樂。
爬窗都想出來了,一堆平日裡的書呆子,也夠嚇人的,扁梔叫他們從正門過來了。
這些人一排吉娃娃一般坐在對面,扁梔歎了口氣,“做什麼呢?多危險啊?真砸到人,醫院要躺半天了。”
五師兄他們自己也覺得不妥。
但是那不是沒辦法麼?這不是怕所長被人搶走麼?硬著頭皮上的,爬了一節呢,風呼呼一吹,腿懸在半空都在抖,手一滑就掉下去了,摔了一個屁墩。
“小師妹,我沒事,嘿嘿,”五師兄一邊說,一邊從兜裡掏出象征研究所所長的胸牌,一點點往扁梔跟前推,“那個……話趕話了,别生氣了,别撂挑子啊,撂挑子我們這些人沒了主心骨,研究所得黃。”
扁梔沒接,俯身,摁住了那張胸牌。
五師兄動了一下,想繼續往扁梔那邊推,沒推動。
他急的臉上的汗都出來了,“小師妹,你……”
‘你們要說什麼意思我的明白,但是,我個人的精力有限,確實沒辦法把所有精力都放在研究所裡頭,之前是因為有隱患,現在隱患沒有了,其實你們裡頭隨便選一個人都能當家。’
“不不不,”五師兄崩潰了,把手搖的跟撥浪鼓一樣,肥嘟嘟的臉上寫滿焦急,上頭沒人了,再下來就是他,他幾斤幾兩自己心裡清楚,他要是做所長,那李氏研究所的臉不得被慕容家的放腳底下踩啊?
他回頭拿什麼臉面對研究所的人,面對老師?
“小師妹,師兄錯了,”五師兄嚇得半跪在地上,“我不應該胡說八道,李玉的事情確實是我沒考量好,我道德綁架了,你自己有孩子都沒時間照顧,哪裡有時間照顧李玉,這是我們沒考慮到,是師兄的錯。”
其餘幾個師兄連連點頭。
“對,對,對對對。”
“小師妹,你看哈,李玉我們是這麼打算的,就以研究所的名義收留他,橫豎我們大家也都在,我們這些師兄都是他的監護人,他不用你管,你看行麼?”
扁梔剛要開口呢,五師兄抹了一把臉上的汗,笑眯眯的看著週歲淮,“對吧,小妹夫,都是一家人,别跟哥哥們計較了,再計較,我真要跪下了。”
這些人知道,扁梔的關節在週歲淮這裡呢。
這些日子他們都看懂了,扁梔最在意的人,還得是週歲淮,扁梔總看著漫不經心,其實時不時的瞧一眼身邊人,要緊著呢。
求週歲淮總沒錯。
週歲淮沒說話,五師兄急得很,扁梔抬手,攔了一下,不讓他們去煩週歲淮。
“這事我自己說了算,你們别鬨了,已經定了就這樣吧,沒事早點回去休息,日後若有什麼事情,找我我會協助的。”
扁梔不鬆口,這些人一步三回頭,到門口的幾步距離,生生走出了生死離别的情緒來。
這些人也不走,抱著胸,跟著顧言跟林靈在門口當門神。
扁梔隨他們,橫豎過幾天就走了。
“剛剛說,有打算,打算做什麼?”週歲淮問。
扁梔低頭給自己鍼灸呢,最近她很努力,時間總是不辜負有心人,她的手指居然偶爾會有反應了,觸碰脈搏有時也能有觸感了。
她總也忘不掉那個女人說的。
【還有人在等你,他們一直在等你。】
【你還能成為我們的光嗎?】
這兩句看起來是質問的話裡頭,滿含期待。
扁梔這輩子不覺得愧對過誰,可這兩句話之後,卻總也想著,放心不下。
最近她在這邊的訊息放出去,好多人上門來找,她站在陽台上往下看,那些人一個個的風塵仆仆,臉上都是病痛中的折磨跟期盼,他們千裡迢迢的來,她卻無法給一個圓滿的結果給他們。
她不是什麼很厲害的人,能力也很有限,但是中醫是她喜歡的事情,治病救人也是她喜歡的事情,她很希望通過自己的努力,讓這個世界更好一點。
“週歲淮,”扁梔隨手給自己擦了手背上不小心刺錯位置流出來的血,輕聲說:“等我手好了,我們就回城吧。”
週歲淮皺著眉頭給她用濕巾擦手,心裡心疼,但是醫生是治病救人的活,最近他看見酒店門口的病人越來越多了,他知道扁梔心裡著急。
“不用等手好,現在就能回去,到時候你挑個住處,或者就在扁氏别墅也行,把孩子們跟爸媽接回來,就在國內,你想做什麼我都支援。”
週歲淮眼看著扁梔又給自己手戳了個洞,他心疼的嘶了一聲,還是忍不住抱怨,“你小心點啊,要不你用我的手吧,”週歲淮心臟都疼了。
把自己的手伸出去,不再讓扁梔用自己的手實驗了。
這人對自己太心狠了,那麼長的銀針刺入皮膚眼睛都不帶眨的,那可多疼呢。
手腕上密密麻麻都是紅色的血點,這裡剛好一點,那裡又刺進去,裡裡外外,來來回回,週歲淮好多次都不忍心看。
“不用你的,用你的我找不到效果,”說白了,還是捨不得。
扁梔笑了笑,在本子上記錄自己的感受,一邊再給自己開中藥。
大碗的中藥剛喝一半,扁梔就聽見門外李玉的聲音了。
扁梔閉了閉眼睛,真能添亂的。
她去打開門,看到了李玉,都無語了。
轉頭問五師兄,“你們把他弄來做什麼?”
門口病患越來越多,磕了碰了,她還真負不起責。
“他自己要來的,說有話跟你說,”五師兄在李玉的後背上推了一下,“你不是有話跟小師妹說麼?你說啊。”
李玉白白淨淨的,其實不開口的話,還是挺好看一男孩的,一雙眼睛長得很像師母很,又大又圓,以至於睜大眼睛的時候,總讓人感覺無辜讓人伶愛。
他也敢瞧扁梔,低著頭,小小聲的說:“小師妹,别生氣……了,我,我不跟著你了,對,對不起。”
一句話,也不知道練習了多久,還說不利落。
眼睛不敢看人,隻敢看地板,雙手緊張的搓揉著,像是做錯了什麼事。
可明明,他也隻是個什麼都不懂的傻子罷了。
五師兄走到扁梔跟前,“小師妹,我們也知道最近很多之前的患者來找你,你看李玉,”他把李玉推到扁梔的跟前,“他也病了,他不比外頭的人容易,你把他當做一個病人你看行麼?等日後他好了,不要倚靠了,去哪裡咱們也都放心,你說對麼?”
“師傅年紀大了,他真的負擔不了,之前要你一個人承擔,是我們沒考慮周全,但是你救了那麼多人,你再救救李玉吧,你不要他,我們不要他,他就沒人要了。”
說完,“啪!”的一聲,又跪下了。
李玉懵懂,看著師兄們跪下,他也徐徐跪下,跪下後,也不敢抬手,趴在地上幾秒後,又輕輕把扁梔一邊的褲腳攥在手裡,像是個極度缺乏安全感的孩子。
“你救了李思月,也救了劉書意,他們是孩子,你看看李玉,他其實也是個孩子,他的記憶停留在五歲,他永遠長不大,你也救救他吧!”
五師兄的聲音薨然,他是真的全心全意的為老師的小兒子的在考慮的。
要是李玉沒生病,誰都能照顧。
但是李玉病了,能照顧的,能救他的,隻有扁梔,
在看見了樓底下這麼多病患之後,他們忽然就明白了老師的用心良苦。
也明白,隻有扁梔才是李玉的光。
-
點擊彈出菜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