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人在一起,就應該天下皆知。
你是我的,我是你的,這才像樣,站到陽光低下去,接受所有人的祝福,這才是最圓滿的。
周國濤跟元一寧來的時候,週歲淮沒跟扁梔說,自己下去的,也說了婚禮的事情。
“爸媽,謝謝你們養我一場,我現在很開心,我覺得很幸福,如果我的婚禮你們能來,我很歡迎,但是也不必勉強,若不來,我也理解。”
元一寧聽著話都快要落淚了,“你結婚,我們怎麼會不出現呢,傻孩子,說什麼呢。”
“能來,自然好,但是我希望,你們不要給她臉色看,也不要擺家長的架子,如果可以的話,就坐在嘉賓的位置上,看看就好,她……很難,也很辛苦,我不希望你們再多說什麼,給她造成負擔,她……很不容易、。”
週歲淮是世界上最心疼扁梔的人,動一根手指頭,他都心疼,“她心思細,事情多,别費她腦子了。”
周國濤沒說話,好久後,才輕輕歎氣,“我之前……是為你好,有不妥帖的地方……行了,我知道了不會為難她的,你好好的,我們也安心,其餘的,我們也不計較。”
元一寧點頭,“是,之前是我們不對,扁梔那丫頭,是好的,之前是我們太自私了,總以自己的角度想問題,你們好好在一起,我們不說了,不說了。”
週歲淮點頭,也沒多說,喝了杯子裡的水上去了。
門口。
顧言跟林靈還在閒聊。
“哎——你說老大這之前也沒這麼喜歡是酸的呀,這胃口,這忽然的嗜好,這不會是有了吧?”
林靈扭頭看看顧言,又看看扁梔,“不能夠吧,這,這老大身體如今不合適吧。”
“嗯,是不合適,不過他們兩感情那麼好,真有了,也不奇怪,哎——”
“可康複醫生上次說了,現在不適合要小孩呢,說不利於身體康複,負擔不了。”
“誰說不是呢,再說了,老大眼睛偶爾還看不見呢,這,確實不合適。”
“那你去跟老大提醒一下唄。”
“我?我!你瘋了,我是男的,你叫我去說,合適麼?”
‘那我……我也不知道怎麼說。’
兩人推搡著,誰也沒有注意到,週歲淮站在電梯門口,站立好久。
其實那段時間,扁梔就是真的喜歡吃點酸的,吃酸的舒服,可别人誤會了。
誤會了不說,週歲淮聽見那段對話,自己還去了趟醫院。
沒哪個男人會不樂意自己愛的女人給自己生小孩,小孩再多,他們都養得起,但是,扁梔的身體不能再折騰了。
每一次生孩子都傷筋動骨,這都要成為週歲淮的夢魘了。
扁梔心軟,要是肚子裡真有了,她指定會生。
在醫生這裡,人命大過天,何況是自己小孩的命,肚子裡孕育著的怎麼能下得了手?
週歲淮不行,他隻知道,現在,以後,都不要給扁梔增添一點點這樣的風險了。
他捨不得。
所以,趁著藉口去果園摘水果的時間,週歲淮去了趟醫院。
手術很簡單,一個多小時就結束了,他回去的時候,還帶了新鮮的楊梅跟果園裡剛剛釀好的梅子酒。
上一次他出事,毒蠍的人就緊緊跟著了,這一次也沒避開,週歲淮從車上下來,腳步頓了一下,從果籃裡拿出一粒蘋果遞給毒蠍保護他的人。
笑起來的時候還有些虛弱,不過聲音很明朗,跟太陽一般。
“自古以來,這件事總是女方去做,可我覺得時代在變,有些責任也應該男人承擔起來,她心思細膩,總是多想,也捨不得我辛苦,但是這在我看來,不算什麼,你也别提,算是我拜托你,成麼?”
毒蠍的人握著手裡的蘋果,又看看週歲淮,幾秒後笑了。
“前幾年,我挺瞧不上你的,覺得你沒個做男人的擔當,如今到有幾分沒失憶之前的樣子了,行,我答應你了。”
週歲淮笑笑,笑起來時眼睛目光和眩,耀眼的如璀璨之星,確確實實是帥氣大明星的模樣了。
毒蠍的人沒說,週歲淮也絕口不提當作沒這件事。
那日午後的陽光下發生了一件足以令人感動的事。
扁梔並不知道。
隔天,李秀榮先來找的扁梔。
扁梔像是之前就預料到的一般,連眼睛都沒抬,她最近在研究自己眼睛的失明規律,看書什麼的,也不在意别人看,人來了,往對面椅子上一指,自己坐去吧。
李秀榮笑了笑,笑起來,很以前服侍李老的模樣很像,恭順的想門口聽話的狗。
“梔梔小師妹,”李秀榮開口就拉關係,好像忘記了之前扁梔說的,要叫她扁所,“從前你還在我爸名下當學生的時候,咱們也說過幾句話,我母親在的時候,也叫我給你送過吃的,咱們兩的關係,應當要比家裡的那幾個要好得多,你說是不?”
扁梔沒說話,依舊低頭看書,隻是抽著空,微微點了一下頭。
李秀榮得到迴應,淡淡笑了,緊繃的後背都放鬆不少,她挺直著後背身子微微前傾,做出親近姿態,“你看哈,你現在掌管了研究院,所有研究院的收入都跟我們沒關係了,我是無所謂的,我之前有積蓄,可家裡頭那幾個鬨的可凶了,李晨還放話說要找你弄死你,你上次折斷他的手指,他記恨著呢,
李晨你可能不瞭解,是個混蛋流氓來的,可不是好對付的,你看,研究院是我爸爸一手創辦的,收入一分不給我們姐弟幾個,是不是不太合適?我爸老糊塗了,你懂事,你不應該什麼都不給我們幾個,你說是吧?”
扁梔沒說話。
李秀榮抿了抿唇,又繼續說:“那個,今天秀榮姐來呢,也沒别的事,就是想說,你抬抬手,給我們一些,也叫我們生活過得去,這樣的話,也少叨擾你許多,你就當花錢買個清淨,你說呢?”
扁梔聽到這裡,慢慢的放下了書。
她認真的看著李秀榮,大眼睛裡透著股自上而下的淩厲感,讓李秀榮心裡不禁咯噔了一下。
“小,小師妹,你,你為什麼這麼看我啊?”
扁梔肅冷的面容在對面的人緊張的要摳搜的時候,又笑了笑,她重新拿起書本,漫不經心。
“秀榮,”扁梔的話音技巧性的一頓,又加了個“姐”字,“我這個人呢,打小脾氣倔,這你也知道,”
李秀榮點點頭,“哈哈哈,也,也還成。”
扁梔:“别人對我好呢,我會加倍對别人好,别人對我不好呢,那我一定加倍奉還,前幾日我愛人在外頭遇到意外,秀榮姐,你知曉麼?”
李秀榮面色一頓,沒想過扁梔會在這個時候說這個,“啊”了一聲,視線下垂看地面,“有這事?”
扁梔點點頭,“其實您說的沒錯,研究所是老爺子一手創辦的,他要給我,我也沒轍,我本不想要,現如今真的給了我,不說别的,研究所的創收也是一日瘋長,我也有心給你們一點,但是你們存著害我的心,那可不行,我不能把錢拿出去,養害我的人啊。”
李秀榮一聽,立馬擺手,“這可跟我沒關係啊。”
扁梔笑笑,又不說話了。
一招以退為進,把李秀榮玩死沒商量。
“那,那個……”桌面上也不知道是碰巧還是無意,正擺著研究所上個月的報表呢,數字後頭一溜煙的0,扁梔手指頭漏出來一點,夠他們花半輩子的了。
“那個,真跟我沒關係,小師妹,你看就别牽累我了行麼?”
扁梔也笑,笑容中帶了點輕視,開口也是不留情面,“沒有投誠狀,就想拿好處,姐,您是懂人情世故的,這點事在你這裡,不會不明白,現在想不清楚,回去想想?”
“事情就是一個人做的,你不說,自然有人會說,回頭别人說了,我也就不需要你了,我這人呢,心狠,到時候想給你的給不了你,您别怪我。”
李秀榮一聽,立馬,“别,别啊,這,這事是李晨叫人做的。”
扁梔猜到了,“哦?”
李秀榮:“李晨說週歲淮是個礙事的,沒了他,你就沒心思做事了,所以找人要撞死週歲淮,週歲淮福大命大沒事。”
“所以——你看看,人既然沒事,我也說了是李晨做的,日後你避開他一些,也少麻煩,你看……我都說了,你是不是……”
李秀榮拇指跟食指戳了戳,要錢意味很明顯。
“師姐,”扁梔都笑出來了,“很久沒上班了吧?錢這麼好要啊?開玩笑麼您,這麼好賺的話,研究院那些師兄都别乾了唄。”
李秀榮面容呆住,“那你……什麼意思啊?”
“什麼意思?”扁梔說:“國內講求法律的,去告發他,讓他進去唄,這用我說?”
“啊?”李秀榮立馬擺擺手,“這,這不行啊,這怎麼行?李晨手段狠,我去告發他,那我以後還有活路?”
扁梔沒什麼興致的重新拿起書,“那看你自己了,要錢不要了,再說了,人都進去了,你要怎麼擺弄還不是看你高興,秀榮姐你的手段就别在我面前擺什麼小綿羊了,對吧?”
李秀榮抿了抿唇,當年有個二流子尾隨她,後來被她小手段弄進去了,再沒出來。
這事,扁梔居然知道?
“秀榮姐,人為財死鳥為食亡,這事你猶豫,那可真是蠢到家了。”扁梔低低笑了一聲,“我還是那句話,你不做,有人做,李淑慧也不是個猶豫不果決的人,你可要想好了。”
安靜短暫幾秒。
李秀榮眼神忽然狠厲,“我做!但是你得答應我,事成之後,該給我的錢,要給我!”
扁梔也笑,“我不缺錢,我這人,窮的自剩錢。”.
扁梔說這話的時候,李秀榮還挺驚愕的。
有人會把隻剩錢放在嘴邊?
這不是傻大款麼?
李秀榮便以為,扁梔跟研究院裡頭那些書呆子沒什麼兩樣。
不過是週歲淮被欺負了,她要給週歲淮找回公道罷了。
李秀榮想到這裡,便沒那麼多彎彎繞的心思。
李秀榮點點頭,再起身的時候,可沒來時的那和善的模樣,冷厲的像變了個人。
李家的財產既然李晨不能有,那她就替他收了!
等人走後。
扁梔淡淡吩咐,“把剛剛拍到的視頻發給李淑慧,讓他們狗咬狗。”
什麼監獄不監獄的。
後悔這輩子活過,才是扁梔最終目的。
動她的人,她讓他們連寫後悔兩個字的機會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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