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好。
親爹的智商,還算感人。
霍無尊嘴角便揚起笑意,心口不知道為什麼,忽然鬆了一口氣。
好多年了。
好多年,沒這麼高興過了。
想喝一杯酒,也想找人說點什麼。
可一低頭,苦澀的捲了卷唇。
好像確實如冷哥說的一般,都把他當賺錢機器,他從前也沒有要跟誰傾訴的慾望。
指尖落在螢幕上。
在一個電話號碼停住。
扁梔吃完火鍋,正往家裡走,她沒想過會接到霍無尊的電話。
在這個時間節點。
她挑了挑眉,如果沒有記錯的話,剛剛,前幾分鐘,她似乎暗暗提示過對方,她對霍家沒有興趣吧。
眼巴巴的打電話過來,别是聽不懂她的言下之意?
蠢成這樣?
扁梔略略嫌棄的皺眉。
“喂?”她接起電話。
“嗯。”
對面的人似乎不太擅長言辭,好久了,才似乎破罐破摔的說:“喝酒麼?”
扁梔:“……”
對面的人似乎怕她拒絕,補了一句:“我請客。”
扁梔對待任何關係,都沒有拖泥帶水的習慣。
“行,我跟週歲淮過去。”
扁氏公寓住的遠,週歲淮開車,扁梔坐在副駕駛座上。
行程過半。
扁梔偏頭看了眼週歲淮,嘟囔著:“你說這個老東西叫我過去,别是要叫我繼承他衣缽吧?”
週歲淮打著方向盤,笑著看了眼窩在副駕駛位置上的扁梔。
“你想繼承麼?”
“當然不想,”誠如扁梔所說。
她要錢有錢,要人有人,她傻麼?還去接受什麼破爛霍氏。
那不是給自己找罪受?
親爹也不是這麼個坑娃的呀。
“他又沒養過我一天,憑什麼叫我孝順啊,反正,霍氏我是絕對不會管的。”
週歲淮:“嗯。”
扁梔安靜了一會,偏頭。
看了眼辛苦抿唇的週歲淮,磨著牙,“週歲淮,你再笑,信不信我丟你下車?”
週歲淮咬唇,“哦。”
然後,偏頭看了眼扁梔,頓時哈哈哈笑著剋製不住的出聲。
扁梔見狀,歎了口氣,窩回位置上。
“小乖。”
“乾嘛?”表情凶狠。
“你之前說,冷哥撒謊耳尖會紅。”
直覺後面沒好話,扁梔冷眼看著週歲淮,“然後?”
“你知道嗎?”
“你一暴躁,就喜歡窩在副駕駛座位上。”
“……”
“跟你現在,一模一樣。”
“……”
車子抵達扁氏别墅的隔壁。
外頭圍了一圈的保鏢。
見到扁梔都非常客氣,點頭微笑著十分熟撚的喊:“小丫頭來了。”
扁梔禮貌點頭,其中一個人指引著,“老大在園子裡。”
扁氏公館,百年傳承的家業。
這個地段住的人,身份非富即貴。
林決這麼多年了,一直想在這裡買一處住所,可這麼多年,都無法心願得遂。
霍無尊卻說買,就買了。
想來手段確實了得。
扁梔進門,屋子裡隻點了一盞很暗的燈。
引路的人手臂劃了很長的一道刀疤,刀疤處在長肉,在暗處看起來,觸目驚心。
聲音也啞,像是被火灼燒過。
“老大在裡面,扁梔小姐還習慣麼?”
扁梔“嗯”了聲。
“嗯,我們走江湖的人,不喜歡燈,長年走在暗處,如今這一盞檯燈也是老大為你留的,說夜裡暗,别叫你磕絆傷著了。”
引路的人抬手,帶著她往花園走。
途中經過玄關,餐廳,客廳。
裡面很空,除了幾樣必備的傢俱,其餘的什麼也沒有。
諾達的屋子裡,一點腳步聲都有迴音。
引路人:“扁梔小姐别見笑,我們是粗人,沒那麼多情趣,買這套房子也是為了照顧妖妖夫人,添置的不齊全,老大說,不一定能夠久留,就也不多購置東西了。”
扁梔聞言,問,“你們要走嗎?”
引路人笑笑,“我們是一群沒有家的人,哪裡能奢望能在哪裡長久的落腳?外頭看著風光罷了,老大在這裡,是為了妖妖夫人治病,若病治療好了,也得看妖妖夫人,是否還要我們老大。”
“我們這一行的人,有今天一定有明天,妖妖夫人性格溫柔自由,若重見光明瞭,恐怕也不一定能願意跟著老大。”
說話間,兩人來到通往花園的落地窗前。
引路人要走。
扁梔忽然心神一動,喊住了他。
“這些話,霍無尊教你說的?”
引路人在微弱的燈光中搖了搖頭。
“不是。”
扁梔沉了沉眸子,又問,“之前,我似乎聽見你們喊過一陣子嫂子,是再喊扁妖妖麼?”
話落。
那人擺手,姿勢顯得很匆忙。
“我們不敢這麼喊了,老大交代過,妖妖夫人很快就會重見光明,這裡是她的故土,認識她的人多,别胡亂喊,叫人誤會了,他一個男人沒什麼,對方是女士,日後恐叫人非議。”
“教訓過我們了,我們再不敢胡鬨亂喊。”
這話說完,引路人退出去。
扁梔轉頭,重新看向院子裡的人。
院子沒有燈,隻有一席清亮的月光,月光將顧冷的人身影拉得很長,看起來冷漠又孤寂。
扁梔摸了摸鼻子,咕噥著:“别想騙我同情心。”
週歲淮在一旁看著。
低低又扯了抹笑。
在扁梔抬步時,笑著自語了句:“小乖,你心軟的時候,最喜歡摸鼻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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