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秒後,秦儲禮抿了一下唇,施施然坐下。
鐘源:“?”
一旁原本一臉憤慨卻無能起身的隸書:“?”天籟小說網
耗子:“???”
吳卓:“??”
王天宇:“???”
在場所有人都愣住了,唯有站在對面的老八,低低笑了笑,給自己扯了張椅子坐下。
周恩幼的坐姿放鬆又放肆,她冷著臉,看著身側的人因為喝醉而泛紅的耳尖跟脖頸,沒由來的煩躁。
鐘源都嚇呆了,摸不著頭腦,不敢說話。
“這——這……這,”這了半天,眨了眨眯眯眼,尷尬的對周恩幼說:“恩幼小姐,你就是太客氣了,這屋子椅子多,再說秦儲禮如今這般地位的人,在您面前怎麼配坐下說話。”
周恩幼掀起眸,好整以暇的看著鐘源,忽然笑了一聲,“鐘源是吧?”
鐘源忙不得的點頭,“對,鐘源。”
周恩幼:“聽說你在遊戲行業有些建樹?”
鐘源:“不敢,不敢,就是鬨著玩。”
這就是一句商業場上自謙的話,卻不曾想周恩幼笑了一下,“看出來了,你這眼力勁也隻配鬨著玩。”
鐘源嘴角的笑一下子滯住。
隸書幾個在一旁終於笑出聲來。
心裡頓時明白了。
哦。
能給秦儲禮做主出頭的人來了。
周恩幼給自己倒了杯酒,然後偏頭問鐘源,“來,剛剛怎麼搞秦儲禮的,給我照著來一份。”
鐘源腿都軟了。
“照著……”
來。
咋來。
不要命了還差不多!
鐘源看看周恩幼,又看看秦儲禮,剛剛心裡的得意此刻蕩然無存,笑的一張麪皮裡裡外外都透露著惶恐。
“怎麼,不敢?”周恩幼笑了笑。
鐘源低頭,"不敢。"
周恩幼手搭在秦儲禮的椅子上,秦儲禮乖寶寶般坐在中規中矩,小土匪偏頭,問了秦儲禮一句,“喝了多少?”
秦儲禮抿了一下蠢。
覺得叫小姑娘來給自己找場子這事吧實在有點不好看——
個屁!
心裡高興翻了,可面上不敢表現,抿著唇,沒敢說。
周恩幼皺了下眉頭,怒了,“怎麼,外頭受欺負了,誰都不敢說?什麼膽子?!”
周恩幼也不問秦儲禮了,轉頭看著隸書,“你說。”
隸書搖搖晃晃的站起來,委屈的指著桌子上那一桶酒,“五瓶二鍋頭,加這一桶。”
周恩幼點頭,拉了拉椅子從桌子上拿了雙乾淨的筷子,遞給秦儲禮,“看什麼看,吃點東西。”
秦儲禮“哦”了聲接過,給周恩幼夾了一筷子的蓮藕,小聲說:“你喜歡這個,試試好吃麼?”
周恩幼不鹹不淡的拿起筷子,咬了一口。
“一般。”
秦儲禮又給她換一個别的。
鐘源在一旁看的目瞪口呆。
這——
天殺的!
沒人告訴他!秦儲禮是周恩幼養的小白臉的!
這姿態,這親昵的氣氛,鐘源心裡大呼,要完!要完!
周恩幼一邊吃碗裡的菜,一邊掀了下眼皮,看著呆若木雞的鐘源,“不敢跟我喝,自己照著來一份,今天不是我躺著出去,就是你躺著出去,你說,咱兩,誰躺著出去合適?”
鐘源立馬:“我,我,我,”他直接抱起桌面上的酒桶,咕咚咚的開始喝。
周恩幼抬手對一旁的服務員說,“再來四桶酒,二十瓶二鍋頭。”
一旁喝酒的鐘源差點噴出來!
“我這人一向沒什麼度量,誰惹到我了,惹了我什麼,我從來記得清楚,鐘老闆,你敬我一尺,我敬你一丈,今天你叫我的人喝了你的酒,我不敬回去顯得我不懂事,喝吧,我請客。”
周恩幼說完,低頭看了眼時間,“一個小時,會太多麼?”
鐘源眼睛頃刻無神,幾秒後,開始咕咕飲食水式喝水。
等十瓶酒喝完,鐘源已經醉死過去,120來抬走的。
包間內隨著120車子的離開,漸漸安靜下來。
秦儲禮自己去了酒店後廚,給人做了飯菜上來,端到了周恩幼的跟前,“我做的,你試試。”
周恩幼蹙起眉頭,冷冷看著秦儲禮,“出息了。”
秦儲禮抿唇。
周恩幼不說話了,有一下沒一下的吃東西,也不理人。
老八在一旁扯嘴笑,秦儲禮求助的看過去。
老八低聲對秦儲禮說:“路上過來接了教授的電話,上來晚了,心裡估計沒氣你,氣教授煩呢,沒事,她氣性大,但是不長,哄哄能好。”
秦儲禮點點頭,剛要坐過去,周恩幼丟了瓶解救的飲料過來。
秦儲禮低頭慢吞吞小口小口的喝,喝了一半,小聲說:“我沒被欺負什麼,你彆氣。”
周恩幼不說話。
隸書傻逼了,完全是喝醉了,跌跌撞撞的就過來了,拉了張椅子在周恩幼面前坐下,“你才來,再不來我們幾個喝死這裡了,周恩幼你說你張這麼好看,怎麼這麼狠心呢,秦儲禮多不容易掙了那麼家業你知道麼?你就那麼給拿走了。”
耗子也傻逼了,高聲符合著,“就是啊,這傻子從五歲開始喜歡你,命都能給你!你怎麼就不能對他溫柔一點呢?!”
吳卓已經醒了些酒了,不過裝醉,“對啊,這傻子公司都給你了,還想著賺錢讓你來收購呢,他這人就是蠢,想要什麼東西,不會問,隻會給,他的東西不多,能給的都給你了,周恩幼,你得對他負責!”
王天宇也醒了,見吳卓這裡耍賴呢,自己也上道了。
周恩幼能來,就說明是心疼秦儲禮的,他還不得抓緊時機啊,否則好好一八國混血,砸手裡咋整?!
於是,王天宇也幫腔,“是得負責!咱好好一個妙齡chu男!去哪裡不一堆姑娘圍著,多麼搶手,偏偏死心眼就看著你了,二十幾歲了,不說别的,小姑孃的手都沒牽過,你說你要是不負責,對得起秦儲禮為你拒絕過的小仙女麼?”
隸書是真的醉了,一臉憋悶的看著周恩幼,不敢太放肆,隻能委屈的說:“周恩幼,我們家秦儲禮真的不錯,你要是心裡有他,别折騰他,他胃不好,那一年為了賺這些家業,今天這樣的飯局吃了不知道多少吃,他沒背景,也沒後台,誰都能欺負他,我們幾個給他做靠山,他偏不要。
說日後這些東西都要給你,得純粹,得是他一分一毫賺到手裡來的,未來這些都給你,周恩幼,這男的真的不錯,要長相有長相,要品性有品性,飯局一籮筐,他從沒在外頭亂搞過。”
“真的,特純情一帥哥。”
隸書說完,“啪!”一下頭磕在桌子上,睡死過去了。
秦儲禮要過去扶,王天宇故作踉蹌的站起來,對秦儲禮說,“沒事,我們能自己走,你吃,今晚喝這麼多酒,墊墊肚子,你那破胃,早晚有一點得出事。”
秦儲禮怎麼能讓幾個醉鬼自己走,周恩幼也起身,叫了自己家的車子過來接人。
車子到了,最清醒的王天宇還是忍不住對周恩幼說:“你或許今天剛剛認識我們,可是我們從認識秦儲禮第一天就知道你,我們國外的許多同學都知道秦儲禮心裡有個不可磨滅的白月光。
秦儲禮很優秀,國外也有很優秀女生現在了還在等他,可他都沒動過心思,周小姐,你看看他唄,真挺不錯的,除了家裡那一堆亂七八糟的糟心了點,其餘的,真心一等一的好,
他家裡那些破事,對别人來說是事,對你來說,不過是張個口的事,喜不喜歡這事不好勉強,但是我們真心推薦這男的,他走到今天真心不容易。
今天我們哥幾個喝醉了,胡鬨了,叫你見笑,明天我們幾個擺一桌,請你吃飯,希望你務必來。”
說完,王天宇對秦儲禮擺了擺手,進了車內。
隸書跟耗子要死要活的叫周恩幼的名字,被王天宇扯了進去,車子慢騰騰的開著走,轉了個彎終於不見了蹤影。
老八跟周恩幼打了個招呼自己先走了。
剩下秦儲禮跟周恩幼單獨的兩個人時,秦儲禮終於侷促起來。
“他們……平時話就挺多的,你别往心裡去,商場上你來我往的很正常,今天如果換做别人,見我公司勢頭那般大,也會動手,這跟你沒關係,你做的沒問題。”
周恩幼那一手商業手段,從小跟著周國濤,週歲寒,霍無尊,霍天耀一群人集齊各家所長長起來的,這些話,哪裡用秦儲禮來說。
面對什麼的樣人圓滑,又面對什麼樣的人恩威並施,她門清。
毒蠍老大的位置,靠前人栽樹走不遠,周恩幼是有自己的本事在身上的,這一點秦儲禮也懂。
可他還是忍不住要解釋。
怕周恩幼會誤會自己,也怕她會顧忌自己。
“他們幾個……喝醉了,說的醉話,你别放心上。”秦儲禮跟著周恩幼的腳步走。
周恩幼聞言,忽然停了步子。
她站定在樹蔭下,光影斑駁落在明豔的臉上,她抬著眼看他,眸色清淺,“别放心上?”
秦儲禮抿了抿唇,跟著周恩幼的步調停下,不敢看周恩幼。
幾秒種後。
秦儲禮聽見清冷的聲音淡淡響起,他聽見周恩幼又問了一句,“剛剛他們說了許多話,哪一句不用放心上,你倒是給我說說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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