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怕他最初還是存著把永昌縣主放在長寧王府,讓她監視老王爺的一舉一動的心思,但誰知道,老王爺對夫人一心一意,壓根沒想著讓永昌縣主進王府。
婚事走了形式,老王爺便動身離開京城,永昌縣主定是傻了眼,又向皇帝哭訴,皇帝這才讓她來到臨城,距離西北最近的一座城,等生下孩子,找機會再說。
哪知道,這一找,就找了二十多年,連王府的門兒都沒能進去。
不過,這些隻是猜測,尚未確定。
顏如玉道:“這件事還未確定,隻有永昌縣主自己才知道,您放心,早晚會水落石出。”
大夫人重重吐一口氣:“氣死我了!”
恨恨拍一下桌子,沉默片刻,繃緊的身子又慢慢柔軟,低聲道:“我糊塗,還幾次因為此事你們父親有過心結,他雖未說過什麼,但我知道,他的痛苦一定比我更多。”
“本來恩愛的夫妻,平白無故多了根刺,他現在……”
“我終歸是欠他一句道歉。”
大夫人眼眶發紅,當著兒子兒媳的面,還是忍住沒掉淚,抹抹眼睛,勉強擠個笑:“長鶴,如玉,你們是我的長子長媳,以後等咱家安定了,就都交由你們管,我隻管享清福!”
“那時,再給你們父親修一座衣冠塚吧,行不行?”
顏如玉心頭泛酸,握住她的手:“好,都聽母親的,再請幾位高僧超度一番,父親會知道的。”
大夫人扁扁嘴巴,還是沒能忍住,淚水簌簌滾落。
顏如玉給霍長鶴遞個眼色,霍長鶴悄聲退出去,剛出門口,聽到裡面的嗚咽聲,心如刀狡。
顏如玉輕攬著大夫人,任由她痛快哭泣一會兒,片刻後才輕聲勸:“母親,往事不可追,我們不能為打翻的湯碗一再惋惜悲痛,但暫時放下,不是放棄,我們要往前看,往前看和放棄,是有區别的。”
大夫人止住悲聲,含淚點點頭:“你說得對,玉兒,我也並非隻是為過去的事悲傷,更多是為夫君不值,他這一輩子,忠心耿耿,保家衛國,從未有過半點私心,可到頭來……”
不隻清譽受損二十多年,心裡承受極大的委屈和壓力,臨了屍首都沒有。
如何讓人不悲痛!
“我知道,母親,您放心,父親的事,還有王爺和長寧王府的冤屈,我和王爺一定會齊心協力,一一查清楚,有朝一日,定能讓世人看到,父親清正,與您琴瑟和鳴,從未與其它人有過半分曖昧。
王爺和父親一樣,家國天下,無一相負!”
大夫人激動不已,緊握著顏如玉的手,連聲說好。
“母親,我給您說幾件高興的事兒?”
“好,說,快說。”
顏如玉把這兩天去縣主府的事,一五一十說了,提到永昌縣主的窘迫醜態,大夫人又笑得前仰後合。
廊下,霍長鶴和霍長旭並肩而立。
“大哥,幸好咱家有你,幸好你娶了大嫂。”
霍長鶴臉色沉肅,目不轉睛看著前方。
霍長旭疑惑:“大哥,你在看什麼?”
霍長鶴語氣鄭重:“那原來有一面南牆,現在倒了。”www.
霍長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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