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早早不就是罪臣之女嗎?”顏如玉又問。
“她是,不過她入了樂坊,”劉鬆達沒有撇嘴,但語氣中的譏諷都藏不住,“我得找那些,沒入過風塵場所的,第一回露臉就得在芙蓉閣的。”
顏如玉一時沒有說話,看著劉鬆達不以為恥,反以為榮的樣子,也很想打死他。
暫時沒什麼想問的,顏如玉擺手,銀錠抓起劉鬆達的脖領子,把人帶下去,沒多久,響起鬼哭狼嚎的叫聲。
顏如玉淡淡道:“告訴銀錠,别打得太花,還有用。”
蜂哨擼起袖子:“主子放心,坨坨哥手下有準,保管打得疼,而且還不顯傷痕,至於他的臉,他本來就不要臉,坨坨哥有藥,抹一抹,一會兒表面就好。”
見他們有準備,顏如玉也不再多說,任由他們去乾。
“芙蓉閣,王爺可熟悉?”顏如玉問。
霍長鶴眼睛微睜,搖頭:“不熟。”
又補充道:“那種地方,我也沒有去過,不熟。”
顏如玉:“……王爺不必緊張,我也沒有别的意思,就是隨意一問,你若熟悉,還省得讓暗衛去查。”
“不熟,”霍長鶴堅定道。
“行吧,那就讓暗衛去查一查。”
顏如玉看一眼裡屋:“我去看看,她醒了沒有。”
挑簾進屋,見餘早早睜著眼睛,看著房梁,原來盛滿光彩的眼睛裡,一片死寂。
聽到動靜,她緩慢轉一下頭,眼中淚意已乾,隻剩下一片乾涸。
“多謝。”
簡短兩個字,似已耗儘她全部力氣。
顏如玉在床邊坐下,靜靜回視她:“想報仇嗎?”
餘早早本已收回目光,聞言又看看她。
“報仇,不止劉鬆達,還有欺負你的人,一拳打過來,十拳打回去。”顏如玉聲音似汩汩流水,“敢嗎?”
平靜而堅定的力量,有時候比慷慨激昂更動人心。
餘早早眼睛眨眨,刺痛卻讓她更冷靜:“敢。”
“好,慢慢聽我說。”
顏如玉倒一杯熱茶給她:“喝一點,緩緩神。”
茶清香暖熱,餘早早坐起來,半盞入喉,就感覺精神振奮不少。
“你的樂籍,我來幫你解決,”顏如玉先拋出一顆定心丸,給予她無儘的希望。
“等你脫離樂籍之後,可以給你安排去處,若是用愛好繼續掙錢,或是想找别的出路,都可以,保你以後衣食無憂。”
餘早早眼睛睜大,原以為,她已經到了絕路,清白沒有了,劉鬆達那個人渣,以後還不定如何編排她,即便她努力要撐過這一關,可回去如何面對樂坊裡的人,面對流言議論?
她不僅要受劉鬆達的辱,還要受那些人異樣的目光,面前嘲諷,背後議論,好幾重的輪番羞辱,如幾重大山,重重壓來。
而顏如玉的話,直接替她解決了這些,剛才的擔憂,現在都蕩然無存。
“真的可以嗎?脫籍不是那麼容易的事,不是樂坊說了算的,還要去刺史衙門……”
“無論找誰,無論多少錢,你都不必操心。”顏如玉溫和淺笑,打散她的憂慮。
“那,需要我做什麼?”餘早早咬唇。
在樂坊呆了許久,她也知道,世上沒有不要錢的午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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