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夫人像困在悲傷牢籠中的獸,必須要找一個出口發泄——要有人給她兒子陪葬。
她對付不了顏鬆,但可以對付阮仙藻。
抬眸看向大夫人:“你知道原來你院子裡的那個二等丫環柳兒是怎麼死的嗎?”
大夫人有印象,柳兒入府時間不長,原來是灑掃丫環,但聰明伶俐,長得清秀,很快被提為二等丫環。
那年中秋,卻不小心落水溺亡。
二夫人不等大夫人回答,自顧說道:“她不是什麼溺亡,而是被阮仙藻推到水裡,用竿子壓著她的頭,活活淹死的,你知道因為什麼嗎?”
阮仙藻眼淚汪汪搖頭:“我沒有,你胡說……”
“我知道,”沉默的素兒忽然開口。
她迅速看一眼顏如玉,顏如玉依舊神色平靜。
她心尖突突跳,強撐著站起來:“因為柳兒給王爺打簾子的時候笑了。”
霍長旭震驚:“就為這?”
“沒錯,就為這,”素兒短促笑一聲,“她一心嫁給王爺,絕不允許别人動心思,尤其是那些長得有幾分姿色的丫環,其實死的不隻柳兒一個吧。”
“今天也是一樣,”素兒垂眸,“小姐讓我給顏大人送香囊,香囊裡摻了迷藥,能把人迷暈。
她和二房的人合謀,想把顏如玉糟蹋了,讓我騙顏如玉。
我害怕,不想冒險,更不想乾這種缺德事,就把給顏大人的香囊換了,我隨手拿的,不知道這個裡面裝的是什麼。
我也不敢去騙顏如玉,又不知如何向小姐交待,就在林子裡不敢出來,後來……”
她說不下去,捂著臉哭起來。
大夫人也如同被五雷轟頂,忽然想到,方才二夫人還沒看到人的時候就開始哭嚎,看到衝出來的是素兒時,問的奇怪的問題。
原來!
她用力握緊顏如玉的手,萬般情緒都壓在手上。
顏如玉拍拍她手臂,無聲安撫。
轉眼看向哭泣的素兒,顏如玉覺得自己沒有挑錯人,阮仙藻不是柔弱小白花,她的丫環自然也不是什麼善類。
這種局勢,素兒也權衡得出,阮仙藻算是廢了,何況,阮仙藻也早捨棄了她。
與其現在幫著阮仙藻,還不如幫著顏如玉。
她心頭恐懼,顏如玉太可怕,如果她說了實話,顏如玉也不會放過她——霍長興就是例子。
再說,她說什麼?說顏如玉給她香囊,可這香囊分明就是阮仙藻的,她沒有證據,顏如玉完全可以否認。
阮仙藻臉色慘白:“素兒,你……你在胡說什麼?我知道,這兩天我疏忽了你,可我自己也……”
“小姐,您别再說了,奴婢對不起您,”素兒哭著打斷她,“奴婢的命是您的,要殺要剮您拿去。可那種事,奴婢真的做不出來!”
“啊,”她似想起什麼,面露惶恐,“奴婢隻是躲在林子裡,其它的沒有聽到,也沒有看到……”
阮仙藻哽住一口血,眼神恨毒地看著她。
顏如玉唇角微勾,這算什麼?魔法打敗魔法嗎?
素兒最瞭解阮仙藻,看她們狗咬狗,還真是挺有意思。
二夫人從素兒未儘的話裡猜測到什麼,又撲上來撕打。
“阮仙藻,是你,是你害了我兒子!還我兒命來……”
二老爺也拖著傷體而來,他有點發熱,剛才昏睡一會兒,被老太爺推醒,才聽說兒子死了。
撥開人群到近前,眼睛通紅盯著阮仙藻:“你對我兒子做了什麼?他不同意你害人,你色誘不成,就把他殺了?”
阮仙藻百口莫辯。
三人打成一團。
顏如玉神色如常,對上顏鬆看過來的眼神。
一個念頭劈進顏鬆腦子裡,難道,是顏如玉偷了他的匕首,殺了霍長興?
不,這不可能,他這把匕首是留在府裡的,顏如玉不可能偷得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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