恨不得一見。
不,怎麼能恨不得一見?
他是皇帝,是天下的主宰,想見,自然要見一見的。
他環視一圈,看到了桌子上的花瓶,花瓶裡插著兩枝粉嫩的芍藥花。
他走過去,兩枝全拿出來,一枝剝光花瓣,朝她撒下來,花瓣紛紛揚揚的,一場小花雨,點綴在她發間,很好看。
他欣賞著,又拿出一枝,坐到床上,拿碩大的花朵撩她的後頸。
桑寧背對著狗皇帝,被花朵撩得後頸發癢,一時裝不了睡,隻能揉著眼睛,翻身過來,假裝醒來了:“陛下?”
她露出單純懵懂的眼神,輕聲詢問:“陛下怎麼在這裡?您這是乾什麼?”
賀蘭殷輕易看穿她的偽裝,笑道:“你猜。”
桑寧不用猜,很快看出狗皇帝想玩女人了。
這個玩女人不是身體上的玩,就像是逗弄一隻小狗,看她睡得好好的,就是犯賤地想弄醒她。
或許他還想她張牙舞爪地叫幾聲,好讓他有由頭行使主人的懲罰權力。
怎麼說呢?可犯賤了。
桑寧不想被玩弄,隻想玩弄别人,便主動進攻了:“陛下,長夜漫漫,既然無心睡眠,何不與我同眠?”
她抓著他手中的的花,揪著一片花瓣,含在唇間,媚眼如絲:“我看陛下是個惜花之人呢。”
賀蘭殷:“……”
他沒想過妖妃會這般主動邀寵,果然,她之前的所作所為都是偽裝。
什麼剛烈,什麼淡定,什麼無畏,都是她吸引他的手段。
可惜,她太急功近利了,他稍稍露出一點對她的“興趣”,她就迫不及待地咬鉤了。
蠢死了!
他討厭蠢貨,尤其是仗著美色迷惑人心的蠢貨,真該死,這蠢貨把他當燕雲帝那種貨色了?
他有種被小瞧的憤怒,少年天子高傲自負,直接拿花朵打她的臉,當然,力道不重,就是侮辱性很強。
“桑寧,誰給你的臉,讓你說出這種話?”
他冷著臉,語氣很不屑:“你算個什麼東西?朕會睡你?”
桑寧也知道他不會睡自己,剛剛那麼說,就是說來噁心他的。她也看出來了,這狗皇帝高傲得很,送上門的東西,很不稀罕。
“不要啊?那就滾。”
她神色如常,頂多眼神懶懶的,帶著點不耐煩的冷漠與厭倦:“擾我好眠,我會打人。”
她打馮潤生打習慣了,還沒打過狗皇帝,很有興趣試一試。
賀蘭殷:?!
這怎麼跟他想的不一樣?
妖妃不該羞囧、落淚、認錯乃至跪下求饒嗎?
他皺眉瞧著她,思量著:難道她又在偽裝了?裝著不在乎他的話?甚至裝出對他不感興趣?
不愧是妖妃!
心態很好。
是有點道行在身上的。
“你想打朕?”
“你想試試嗎?”
“放肆!”
他板著臉,低喝一聲,覺得她在作死。
桑寧可喜歡作死了,抬手就打他的臉:瞧,就是這麼放肆!
當然,沒打住,被他攥住了手腕。
她手腕纖細,沒骨頭一般,被他一攥,疼得厲害。
她疼哭了,淚眼盈盈看著他,也不說話,一滴淚忽然落下來,她眼圈紅紅,紅唇輕顫,美得有幾分破碎感。
賀蘭殷心裡一驚,下意識鬆開了手。
他站起來,後退幾步,心臟亂跳個不停,好一會,才冷靜下來。
這妖妃!
太會蠱惑人心了!
確實不能再留了!
他猛然上前,伸手掐住了她的脖頸。
她沒有驚慌,沒有恐懼,美麗的面容甚至還笑了出來,像是終於得償所願,緩緩閉上了眼……
他應該用力的。
他曾徒手打死過老虎,也曾在戰場上,親手捏斷敵人的頭顱,妖妃這脖頸太嬌嫩了,隻需他一分力氣,她就會在他手上香消玉殞。
那些大臣們一定樂於聽到這個訊息。
他們總擔心他會像燕雲帝一樣為美色所惑,可美色算個什麼東西?天下,疆土,權力,殺戮,鮮血,太多東西比美色有趣了。
他緩緩收緊手,對她說:“桑寧,你還有什麼遺言嗎?”
古人說,人之將死,其言也善。
他想起她跳城樓時說的勸降之話,大概是她這一生做過的最善良的事了。
還有嗎?
她還有什麼遺言-
點擊彈出菜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