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看她靠著貴妃榻,面色憔悴,病懨懨而鬱鬱寡歡,心裡一軟:算了,先去煎藥。免得她又突然暈過去。
“娘娘稍候。我去為娘娘煎藥。”
其實不用他親自去。
但妖妃在宮裡樹敵很多,難保有人暗下殺手。
真讓她死了,反而如她的意了。
桑寧不知風雀儀所想,見他這麼說,認真道:“辛苦你了。記得加砒/霜。我會喝乾淨的。”
風雀儀:“……”
這麼想死!
哼,他絕不會讓她如意的!
“娘娘說笑了。”
風雀儀躬身一拜,邁步離開了月桑殿。
殿裡恢複了安靜。
桑寧環視一圈,空蕩蕩的大殿,死氣沉沉,覺得很無聊,就拔下頭頂的簪子,賞玩間——
陳進看到了,嚇了一跳,立刻上前,搶去了簪子,勸道:“主上仁慈,娘娘千金貴體,還望珍重自個,不要做傻事。”
說完,看桑寧頭上還有珠釵,全給摘了下來。
桑寧:“……”
至於嗎?
她不到萬不得已,不會用簪子尋短見。
這玩意兒,刺不死自己,可就遭罪了。
“娘娘,您千萬别想不開啊。”
綠枝抱著她的手臂,哭著勸道:“雖然燕國滅亡了,可您不隻是亡國妃子,還是桑國公主,桑帝不會見死不救的。”
桑寧聽她這麼一說,想起了原主還是桑國公主的身份。
不過,這桑國是弱國,一直受製於燕國。
時值燕雲帝即位。
當然,這皇位是燕雲帝通過非法手段奪來的。
傳言他為此弑父殺兄,還屠戮了宗族、大臣數百人。
如此暴行,自然不得民心。
桑國皇帝桑岐聽聞此事,立刻將嫡親的妹妹桑寧嫁了過去。
那時,桑寧才十四歲,天真美麗又有愛國熱情的少女稍稍被攛掇,便成了紅顏禍水。
四年時間,跟著昏君一起作亂,把燕國禍害的起義不斷。
可惜,駐紮在漠北的賀蘭家族趁勢崛起,奪去了桑國的勝利果實。
桑國就這麼白白為别人做了嫁衣裳。
桑寧想到這裡,覺得桑國或者說原主的哥哥不見得會在意原主這顆廢棋的死活。
“唉~”
怎麼才能輕鬆死掉呢?
她倚靠著貴妃榻,歎口氣,閉上眼,染著紅色豆蔻的手指一下下點著額頭。
“娘娘這是歎什麼氣呢?”
一道陰冷的聲音傳進來。
桑寧聽到了,睜開眼,聞聲看去——
馮潤生如同殺神一般走進來,手裡拎著顆……嗒嗒滴著血的腦袋。
忽然,他把腦袋扔過來。
咕嚕嚕。
那腦袋滾了幾滾,滾到了貴妃榻下。
桑寧嚇得捂住嘴,嚥下了驚叫聲:“馮潤生,你、你——”
“你喜歡我送你的禮物嗎?”
馮潤生收劍入鞘,擦去臉頰上的血,像是個嗜血魔童一樣走過來。
他許是少年時期捱了那一刀,個子不算太高,身姿瘦弱,更顯偏執陰戾。
“你看啊!”
馮潤生踩著鮮血,來到貴妃榻前,抓起桑寧的頭髮,迫使她對上那張死不瞑目的昏君臉。
桑寧緊閉著眼,不敢看,怕做噩夢。
“疼——放開——”
她仰著頭,呼吸急促,臉色漲紅。
那紅一直蔓延到纖細的脖頸。
脖頸如白瓷一般,染上紅色,是很嬌豔的顏色。
往下看,紅色宮裙領口大開,白雪堆裡一點紅,是奪人性命的春光。
加上她外貌妖豔,氣質羸弱,這會兒無辜羔羊一般顫顫發抖,讓人想肆意蹂/躪。
馮潤生看得口乾舌燥,呼吸紊亂,滿身熱血全往一處衝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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