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嫌自己命太長了。
祁君墨的臉色也是陣青陣白,手裡的扇子都捏不住了,一邊四下看了看,這裡除了老掌櫃,病床上的重華,就是醫館裡的夥計了,再無其它人。
倒了讓他鬆了一口氣。
按著左亦揚的手微微用力,扳過她的身體,讓她直視著自己:“左亦揚,你真是瘋子,你再這樣猖狂,本王也保不住你!”
老掌櫃已經抬腿去關門了。
也是一臉的凝重。
左亦揚倒是為了他,才會如此頂撞祁君墨,可這番話,的確會掉腦袋的。
“自然有人保得住!”左亦揚一副氣死人不償命的樣子,揚著頭,瞪著祁君墨,他們二人每次見面,必定會吵嘴,不吵一架,就會覺得渾身不自在。
梁墨險些吐血,他可以想像得到,祁君墨的內心一定被火燒得要爆炸了。
這意思再明顯不過了,有保她左亦揚的,是當今太子!
“左亦揚!”祁君墨眼珠子都紅了,他的良好教養和極好的涵養,每次都會在左亦揚面前破功,破的徹徹底底。
他的聲音有些高,都能聽到磨牙的聲音。
隨時都會爆發。
梁墨覺得自己從邊關回來一趟,還是很值的,今天這場戲太好看了。
他沒想到,皇城中人人都說活不過十六歲的短命鬼左亦揚如此有趣,能讓祁君墨破功的,這世界上,僅此左亦揚一人了!
至少,他是沒有見到過第二個。
“怎麼了?”左亦揚掏了掏耳朵。
老虎嘴裡她敢拔牙,當然不懼祁君墨發火了。
“咳咳咳……”就在祁君墨準備將左亦揚打暈了拖回去的時候,床上的重華卻醒了過來,輕輕咳了幾聲,緩緩睜開眼睛。
一時間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重華吸引了。
祁君墨也暫時緩和了情緒,看向了重華。
“姑娘!你救了我!多謝!”重華一睜開眼睛,就看到左亦揚和祁君墨瞪著對方,一副吃了對方的表情。
先是一愣,隨即想到,一定是自己毒發,老掌櫃去請了三王妃。
隻是連三王爺都在,這局面有些控製不住了。
重華一邊說一邊掙紮著要坐起來。
這時連梁黑也注意到了重華,亦覺得這張臉有些熟悉,可他敢肯定,從未沒見過這個人。
左亦揚這時也掙開了祁君墨的手,走到床邊去按住要掙紮著坐起來的重華:“你剛剛服過解藥,體內的毒氣還沒有控製住,這幾日你的身體比之前還會虛弱,隻好好的躺在床上靜養,不要亂動!最好的病人就是配合醫生,遵醫囑!”
此時的左亦揚面色嚴肅,語氣認真。
似乎換了一個人。
態度更是專業嚴謹,不容半點置疑。
重華順勢躺了回去,竟然覺得心裡暖暖的,這樣的左亦揚讓他覺得安心。
他明白,這一次自己有救了。
十年了,他日日都過著痛不欲生的生活,從今天開始,一切都會改變了。
左亦揚一邊說著,一邊又看向老掌櫃:“你也是醫者,應該也懂得如何照顧他,我給你開一味補藥即可,紅背竹竿草的霸道你也是知道的,不要給他亂吃東西!有什麼後果,我也不負責任!”
不是她推卸責任,而是重華這毒,實在纏手。
稍有不慎,就會喪命。
不是一朝一夕能醫好的。
老掌櫃不斷的點頭,一邊親自記下了左亦揚報出的草藥名。
梁墨的眼睛越睜越大,眼底全是驚豔。
這左亦揚的醫術不是吹出來的,的確有些能耐。
一邊有些表情複雜的低垂了眉眼,掩了情緒。
左亦揚囑咐之後,便直接出了房間,沒有多說什麼,祁君墨和梁墨則心事重重的走在她身後。
老掌櫃已經讓夥計背好了馬車,更是千恩萬謝的將幾個人送了出來。
重華一醒過來,他就知道,這毒解了。
隻是要徹底的清除,還需要幾副猛藥。
以重華現在的身體,任誰也不敢下太猛的藥。
所以,隻能先慢慢調養著,一邊看了一眼剛剛記下來的處方,都是再平常不過的藥,不過這些藥理的確都與紅背竹竿草不衝突。
如果不去仔細琢磨,老掌櫃也看不出來。
更是佩服左亦揚對藥理的熟識度,根本就是張口就來的。
“左亦揚!”馬車裡,祁君墨冷冷說著:“是不是忘記了本王警告你的話?”
“我這個人沒别的缺點,就是忘性大,回王爺,臣妾不記得你警告過我什麼!”左亦揚不喜歡他這態度,此時馬車裡更多了一位陌生人,她也不自在。
這個梁墨看著更是深藏不露。
梁墨沒能忍住,笑了!
祁君墨就差吐血了,瞪著左亦揚,想動手,又忍了:“我說過,這裡危險。”
“沒有王府危險。”左亦揚回答的也很乾脆:“至少我給這醫館的公子醫過病之後,人家是千恩萬謝的,不像某些人,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這天下就算姓祁又能怎麼樣?不是一樣生老病死!”
她一直都不爽祁君墨的態度。
梁墨不說話,隻是默默的看著,眼底的笑意也深了幾分。
他覺得,左亦揚比他想像中的左大小姐有趣多了。
這不是娶一個短命鬼,這根本就是娶了一個活寶。
“左亦揚,你知道他們是什麼人嗎?”祁君墨瞪了一眼梁墨,又繼續苦口婆心的勸說起來。
“病人。”左亦揚是有問必答。
隻是這回答,讓人吐血一萬次。
祁君墨一甩袖子,不想說話了。
他也不能說太多,這馬車是醫館的老掌櫃安排的,他也怕隔牆有耳。
他在聽說左亦揚出府後,就一直擔心,現在,她這態度,的確讓他很生氣。
他的訊息如果沒錯,這個醫館的人,與左亦揚身後的勢力,都是有關係的。
要知道,左亦揚身後的勢力,可是一心要滅了她的口。
她倒好,親自給送上門去了。
梁墨這時開口了:“那位公子應該是病了很久了。”
“你也懂醫術?”左亦揚這時也看向梁墨。
“在下不懂!”梁墨忙搖頭,被左亦揚那銳利的眼神給刺痛了,他知道,她在防備自己,忙自我介紹:“我是梁墨,祁幽關的守將。”
這種敵意,他可受不起。
他明白,這敵意,是因為他與祁君墨一同出現。
“原來是梁將軍。”左亦揚點了點頭,應了一聲:“怎麼,回皇城述職了?”
“在下是來參加三王的婚禮的,不過,腳程慢了點,三王爺的動作快了點,所以沒趕上。”梁墨倒是一臉笑意的解釋著。
“不是你腳程慢,就是你飛,也飛不回來!”左亦揚沒好氣的說著:“三王爺是怕我活不過大婚那天,所以,把婚期無限期提前,就擇日完婚了,不過也好,就算是沖喜了,我竟然打破了流言蜚語,活到了今天。”
提到婚事,她也說的咬牙切齒。
祁君墨聽出了她的不滿,並沒有說什麼。
自顧自的打開扇子輕輕搖了起來。
風度依舊,貌比潘安。
“哦,三王妃這等了得的醫術,又怎麼會活不過十六歲。”梁墨挑眉看了一眼祁君墨,他並不知道這其中的細節,卻也明白,一定是發生了什麼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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