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於花容的謠言已經傳得滿天飛,孫運程之前說話雖然難聽,卻代表了大多數人的想法。
花容和墨晉舟是一母同胞的親兄妹,墨晉舟犯下謀逆的滔天大罪,就算花容沒有犯錯也會被遷怒,這個時候的偏袒對她一點兒好處都沒有。
江雲飛很冷靜,和他這麼多年的沉穩從容别無二致,顯得江雲騅像個無理取鬨的孩子。
江雲騅死死咬牙,但他想不到更好的解決辦法,沉默半晌問:“你打算讓誰去做這件事?”
他反正是不會去的,他無法想象花容被戴上枷鎖和鐐銬後會露出什麼樣的表情。
“張赫!”
江雲飛沉聲命令。
曹洪在遠峰郡駐守,張赫也是一直跟在江雲飛身邊的親兵。
聽到召喚,張赫立刻進屋:“屬下在,大人有什麼事儘管吩咐!”
江雲騅見江雲飛要讓張赫去把花容銬起來,心裡越發難受。
他們都不出面,隨便找個人去做這件事又算什麼?
總要給她個解釋才行吧。
想到這裡,江雲騅急急的說:“不用了,我去!”
……
連日的趕路讓墨晉舟高燒不止,傷口發炎潰膿,花容配合軍醫把墨晉舟傷處的腐肉剜掉,重新包紮好傷口才退出房間。
花容雖然覺得墨晉舟罪有應得,忙了這麼一通還是有些疲倦,本想早點回屋休息,卻看到江雲騅一臉糾結的站在自己屋外,準備敲門的手抬起又放下。
如此重複好幾次,花容終於忍不問:“三少爺找我有事嗎?”
江雲騅猛然回頭看著花容,像是見了鬼。
“你怎麼在外面?”
“墨晉舟的傷口潰膿了,情況有些糟,我幫軍醫給他處理下傷口,”花容如實回答,而後又問了一遍,“三少爺有事嗎?”
“沒什麼大事。”
話是這麼說,江雲騅的臉色還是很難看。
花容安安靜靜的看著江雲騅,等著他繼續說下去。
她的眼神有些疑惑,但更多的是無辜,和江雲騅預想中的一樣。
江雲騅還是覺得難以啟齒,正想離開,花容主動說:“其實我有件事想找三少爺。”
“什麼事?”
江雲騅立刻追問,很想要幫花容做些什麼。
“我現在的身份特殊,就這麼大搖大擺地回京難免落人口舌,還是給我戴上枷鎖鐐銬吧。”
江雲騅無法說出口的話,被花容主動說了出來。
他愣了一下問:“你沒有做錯什麼,卻要被人像囚犯一樣對待,不覺得委屈嗎?”
“當然委屈啊,”花容點頭,隨後說“可我相信大少爺會還我一個清白。”
花容的語氣平靜,卻滿滿的都是信賴。
江雲騅突然想起她消失的那三年。
她從郴州死裡逃生後,寧願一個人奔波千裡去漓州做賬房先生,也不願讓他發現絲毫的蹤跡。
她不相信他會幫她主持公道,所以不管受了多少痛苦折磨和委屈,她都隻往自己肚子裡咽,在他面前隻字不提。
胸腔又是一痛,所有的糾結為難都消失不見,江雲騅看著花容保證:“你放心,有大哥在,沒人會冤枉你。”
隨風很快拿來枷鎖和鐐銬,江雲騅親自給花容戴上。
鐐銬又重又沉,戴上去沒一會兒,花容的手腕和腳腕都被磨得有些發紅。
江雲騅看得眸色一暗,又把鐐銬取下來。
花容疑惑:“三少爺?”
江雲騅繃著臉說:“戴上這個趕路不方便,等回京再戴也不遲。”
有的人死了,但沒有完全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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