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清琅不屑地冷哼了一聲,抬起臉來:“怎麼,哭過了?”
四姨娘低低地“嗯”了一聲。
“一個人呆著,胡思亂想,想大女兒了,放心不下。”
四姨娘摩挲著懷裡的盒子,慢慢地打開,推到冷清琅面前:“這是我省吃儉用給孩子攢下的一點嫁妝。二小姐,你看,我什麼時候能見她一面,將這些添妝交給她,這樣她嫁人之後,手頭寬綽,在婆家也不會作難。”
冷清琅朝著她的盒子瞥了一眼,瞬間坐直了起來。
盒子裡滿噹噹的,都是真金白銀,數目可不少。她最近手頭上有點緊,一看到這些滿噹噹的首飾,心裡有點酸。
“她跟你又不識得,你難道不覺得太冒失了嗎?不如,就交給我,回頭我送過去也是一樣。”
“這些年,委托夫人送過去不少的月例銀子,所以也沒有多少積蓄,這幾乎就是我多半的家當了。我想,親眼看她一眼。我就連她長得什麼樣子都沒有看清楚過,心裡想得實在厲害。就看這一次,日後就再也沒有瓜葛了。也免得她受我的拖累,名聲不好。”
“就隻看一眼,不打算相認?”
“不認了。”四姨娘垂下頭,緊緊地咬了咬下唇:“我已經再三想過了,我還是離她遠一些最好。所以,這一眼,就是個了斷。還請二小姐成全。”
冷清琅瞧了她懷裡的首飾一眼,心眼轉了轉,計上心頭:“也不是不行的,你那大女兒我也曾跟著我姨娘見過她兩面,明兒我就打著送添妝的名頭,約她過來,到時候你在一旁坐著瞧著,說上兩句話就成。
可你要記得,注意控製好自己的情緒,千萬不要讓她看出什麼端倪,起了疑心。還有,這些首飾,怕是就隻能以我的名義送出去了。”
"無妨的。”四姨娘歡喜地應承下來:“隻要能面對面地坐坐,說上兩句熱乎話就成。”
兩人商量好,四姨娘便轉身走了,即將能見自己親生女兒的激動,略微沖淡了今日的愁緒。
冷清琅待到她出了院子,沉吟了片刻,立即起身,走到桌邊,提起毛筆,寫下一封書信,摺疊了裝在信封裡,叫過趙媽。
“差人將這封信送去尚書府,交給我二表哥,讓他轉交。他看了就會明白。”
趙媽一個字兒也沒有多問,拿著信就按照冷清琅的吩咐去辦了。
到了第二日,四姨娘刻意地打扮了自己,早早地就捧著首飾盒子到了冷清琅住著的院子,一時間竟然還十分緊張。
冷清琅又再三叮囑她,記得收斂自己的情緒,别嚇到了大姑娘。
四姨娘一概應著,幾乎是望眼欲穿。
好不容易,將近上半晌的時候,外間趙媽進來回稟,說是人來了。
四姨娘頓時起身,恨不能迎出院子裡去。
門簾撩開,進來的,是一個打扮得土裡土氣的姑娘,荊釵布裙,看起來淳樸老實,跟普通的農家姑娘沒有什麼兩樣。
不過,她的皮膚很白,很細膩,是那種長期見不到天日,並且脂粉潤澤出來的膚色。而且眉清目秀,好似是開過臉,光潔的連一絲細細的絨毛也不見,眉毛也修得細細彎彎。走起路來如柳枝嫋娜,是個十足的美人坯子。
跟自己長的一點也不像。
那姑娘看起來似乎有些拘束,一直低垂著頭,隻撩起眼皮環顧了四週一眼,就躲在趙媽身後不敢說話,像是個沒有見過世面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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