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寧見了也學她的模樣,安靜的回看著她,一主一仆就這樣四目相對忘記了時間。
對於綠枝來說,這一切太突然了,雖然皇帝聲稱這是她的新主子,從遠方桑州而來的桑寧妹妹桑瑩公主。
讓她好生伺候,對待桑寧那樣待她。
最初綠枝還無法接受,覺得不管是桑寧的妹妹也好還是任何人,她都不想伺候了。
但畢竟是孃家來人,還是要見一面的。
卻不想,這一見之下,她都看走了神,沉浸在那張與桑寧無任何區别的樣貌下。
綠枝大大的眼睛外層,很快出現了一層層厚厚的的水霧,淚珠斷了線似的不停脫落。
“桑瑩見過綠枝姑娘,以後多指教呀。”
深知綠枝為自己絕食多次自殺,嚐盡了苦頭,桑寧內心感動之餘,開口逗起了她。
她看不得喜歡的人哭鼻子,比如現在的綠枝。
不管經曆了任何困難,現在不是都結束了?
需要做的是好好珍惜當下,而不是追悔過去。
綠枝一聽這熟悉的聲音,更加確定了眼前這個人就是桑寧,而並非什麼妹妹桑瑩。
“娘娘……!”
綠枝確定了桑寧的身份,頓時轉哭為笑,一時間表情哭笑不得很是可愛。
桑寧再也忍不住一把拉她入懷,雖然綿軟無力,但也儘最大努力的抱緊她了。
經曆了這麼多後,她們有幸還能相見,不必多說任何話語,一個擁抱便足以說明一切。
一旁的賀蘭殷看了,也不禁受到感染,忍著眼底的哭意,回想起曾經與風雀儀、馮潤生等人患難與共,生死可靠的兄弟情誼。
如今卻沒有經得起考驗,一切都變了。
所以從這一點,他有些羨慕桑寧,身邊的人對她死心塌地。
倒也不是說風、馮二人背叛了他,而是因情而起爭端,導致的這個無法避免的結局。
風雀儀被他關在鹿苑休養,實際上就是軟禁。
而馮潤生雖然還有自由,但失去了記憶卻如同死去。
抱了許久,賀蘭殷雖然不吃綠枝的醋,卻還是好心提醒“你家娘娘剛剛歸來,身子還弱,你且退下小心伺候著。”
他也看出綠枝認出了她,既然如此便都不點破,一切照舊即可。
綠枝得到了皇帝的提醒,雖然不捨,還是脫離了桑寧的懷抱,在她耳邊輕聲說:“娘娘回來了,真好,我好開心好開心,我去給娘娘煮粥,您最愛吃的酸辣味。”
桑寧點點頭,任憑她去忙了。
“臣桑岐參見陛下,得知妹妹遠從桑州來,故而前來一敘。”
身披潔白的大氅,桑岐今天整個人很是乾淨氣爽,往日頹廢的樣子全無。
望著這個桑寧不在,讓自己險些寄托情感的桑岐,賀蘭殷擺擺手“平身,過來坐吧。”
一步步慢慢靠近桑寧,桑岐目光始終停留在她身上。
先是臉,後是身材神態,那根本不是桑瑩,畢竟他們從小到大,沒人比他更能分辨清楚了。
桑瑩雖說與他跟桑寧長相相似,但卻有一股二勁兒。
從小也是更喜歡活潑好動調皮搗蛋,惹禍了都讓他與桑寧背鍋那種。
當然,這隻有他才知道,外人是根本不清楚的,所以難以區分。
“陛下!臣鬥膽請求與妹妹單獨一敘,請陛下一定準許!”
突然靠近看清桑寧樣貌後,心裡有了答案的桑岐聲音顫抖的大聲喝道。
這番話雖說是請求,但卻沒有絲毫商量的餘地,完全是你不同意你就是不通情達理,把皇帝架到了高處烤火。
哪個帝王,對此都是敏感異常的。
但今天賀蘭殷高興,他也知道桑岐識破了謊言。
“朕準了,那你們兄妹好生談,朕到外面透透氣,順便替你們護衛安全。”
賀蘭殷從不記仇,有仇當場就報了,同意了後慢慢走出去,關門前複仇了下桑岐。
他自信,以桑岐的聰明才智一定會懂,什麼叫適可而止。
自己堂堂帝王給他騰空,又幫他護衛安全,賀蘭殷相信換任何人在屋內都不會坦然自若。
還會坐如針氈,這便是他的目的,把桑岐架起來烤。
卻不知,下一秒桑寧的話給他直接乾破防了。
“既然你閒著沒事都能當護衛,那你不如乾點正事,去國師府把餘潭放了,帶他來見我。”
聽著屋內桑寧的吩咐,賀蘭殷輕輕關上房門,拳頭狠狠攥緊,憤怒的整個肌肉都在顫抖。
“可惡!”
“她還在想著那個反賊侍衛,好,很好。”
賀蘭殷目光充滿了怒火,此刻很想下達滅殺餘潭的命令。
但是話到嘴邊忍住了,賀蘭殷還是懼怕桑寧的怒火。
“韓達!”
“臣在!”
韓達佩劍立刻上前幾步,昂首挺胸烏黑戰甲波光粼粼。
他也看出了皇帝的怒火,大概猜到了自己的任務。
“馬上去國師府,把那個餘潭給朕帶回來!”
說完,賀蘭殷對他擠了擠眼皮,示意自己的話是反的,你能懂吧?
韓達看他擠眉弄眼的,擔心的問“陛下,您的眼睛怎麼了?”
一看他沒懂,賀蘭殷這個無語,暗恨這個笨蛋,一點都不知道變通!
無奈,賀蘭殷害怕屋內的桑寧聽出問題,隻能對著韓達張嘴做些口型。
“不要讓他回來,並告訴他,一輩子不得見桑寧!”
這次韓達看的認真清楚,領悟的頻頻點頭“遵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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