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玉已經把她帶回來的梅枝都插了瓶,屋裡有花,立時便雅緻了起來。
沈雨燃坐下來跟丫鬟們說笑了一會兒,便搭上披風往屋裡去。
風呼呼地吹著,天色陰沉得厲害,晚間興許還要下雪。
她一進屋子,趕緊把門關上,省得風灌進來。
隻是她轉過身,便見榻上坐著個陌生人。
屋子裡已經燃起了炭,玉爐香暖,他穿著一襲玄色錦衣,坐在她那張新鋪著厚褥的榻上,雙眸幽深,目光牢牢黏在她身上。
雖然面容變了,但沈雨燃知道是他來了。
“不是說了,回京便由著我怎麼做麼?你來做什麼?”
“看看你,順便給你送些炭。”
他這麼一說,沈雨燃方才留意到屋子裡雖然燃著炭盆,卻聞不到嗆人的味道。
燒得是宮裡用的紅蘿炭。
“等這些用完了,我再想法子給你送些來。”今日帶過來的這些,是順手從公主府拿的。
“不用那麼麻煩,我這裡有。”
沈雨燃依舊站在門口,並未進屋,預備著出門。
“你來,就為了送炭?”
蕭明徹搖了搖頭,一向端穩的身姿晃了晃,仰頭倒在榻上。
“你……”
沈雨燃沒料到他就這麼大喇喇地躺在自己的榻上。
榻上被褥是昨兒才新鋪上的厚褥子,正好趕著下雪的時候用。
他也不知道從什麼地方跑出來,就這麼躺下去,弄臟她的被褥。
沈雨燃恨不得衝過去把他提起來,可又知不是他的對手,隻能暗暗生氣。
“燃燃,你站那麼遠做什麼?”
聽著蕭明徹這話,沈雨燃明白自己是趕不走他了。
隻能吸了口氣,“你想睡就睡,我走就是。”
“别走。”蕭明徹的語氣聽起來很疲憊,又有點可憐,但沈雨燃還是打開了門,朝外邁步。
蕭明徹猛然從榻上跳起來,幾步走到門口,又把她拽了回來。
天一黑,外頭果然又下雪了。
風雪呼嘯著吹到廊下,兩個人都哆嗦了一下。
蕭明徹猛然關門。
“我今天來,隻是想跟你說幾句話。”
見沈雨燃沒有再動,蕭明徹鬆了手,走回榻邊坐下。
沈雨燃坐在桌旁,依舊同他保持著距離。
“姑娘,”紫玉在外頭叩門。
“怎麼了?”
“廚娘今日買了好多栗子,說是等各屋都燃了炭盆,把栗子埋進去,慢慢剝著吃,我給你拿了些來。”
外頭風雪加交,坐在暖融融的炭爐旁,慢慢地烤著栗子剝來吃,的確舒適。
但她不想烤給蕭明徹吃。
“我晚上用得多,吃不下了,幫我留著,明兒再吃。”
紫玉剛要說“好”,便見沈雨燃的身後冒出個男人來。
“拿來。”
是個陌生人,不過看著有幾分熟悉。
紫玉瞥向沈雨燃,見她一臉不悅,卻沒有言語,轉過身就回了屋。
陌生男人笑了笑,從紫玉手中接過托盤,砰地一聲關上門。
紫玉心中五味雜陳,百般疑惑,卻隻能悄悄離開。
蕭明徹把栗子儘數倒進炭爐裡,拿鐵夾子撥著炭埋了起來。
兩人圍著炭爐坐著。
沈雨燃冷著臉道:“你要說什麼,現在說罷。”
蕭明徹正撥著炭,瞥見她的神情,忽而笑道:“你這屋子我怎麼瞧著很眼熟啊?”
沈雨燃呆了一瞬,反駁道:“哪裡眼熟?”
蕭明徹拿著鐵鉗指了指牆邊的博古架:“那個花瓶,還有那邊的銀盤,還有桌子上的筆架,沈雨燃,可都很眼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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