底下宮殿正當中,有十餘人正在持劍打鬥。
她一眼就看到了蕭明徹。
他依舊穿著那身褐色布衣,想是數日未曾換洗,衣衫染塵,鬢髮淩亂,極是不整。
可他始終還是他。
縱然布衣襤褸,縱然被人圍困,依舊端如山嶽,姿態巋然,目光似刀劍般冷厲鋒銳。
底下十幾人纏鬥在一起,依舊一眼能看到他。
沈雨燃有些呆愣。
熟悉的眉眼身姿,卻是陌生的場面。
她見過他騎馬打獵,見過他習武練功,見過他指揮謀劃,但她從未見過蕭明徹與人生死搏鬥。
眼前的他身手迅捷,迅如疾風,手中長劍晃動,立即有人血濺三尺。
“蕭明徹!”眼看著自己的人一個一個倒下,靜王咬牙切齒地大喊了一聲。
他居高臨下,這一聲喊出來,所有人的聽得清楚。
靜王一個眼神,他那些被打得節節敗退地手下趁機往後退去,高台之下,隻有蕭明徹和他的暗衛。
“你的女人,在本王手裡。”靜王
說話間,靜王猛然抬手,扣住沈雨燃的喉嚨,將她提了起來。
沈雨燃痛呼一聲,隻覺得呼吸不過來,連呼救的聲音都發不出來。
“燃燃!”
蕭明徹望見沈雨燃被靜王掐著脖子挾持,隻覺得一股怒氣直衝心口。
多日不見,沈雨燃比之前更瘦了,一張臉更是蒼白得嚇人。
“蕭明承,你想怎麼樣!”他眼中怒火灼灼,神情寒如冰霜。
“很簡單,你給本王磕個響頭。”
沈雨燃被他卡著喉嚨,呼吸不暢,又被靜王餵食了藥物,使不出力。
饒是如此,她仍竭儘全力,將右手的袖子往上輕輕一提。
她手中攥著一截生鏽的鐵釺。
是她在鐵籠子裡撿到的。
尖叫和摔倒,都是為了藏匿這截鐵釺。
靜王掐著她的脖子挾持著她,將她擋在身前,看不到她的動作,但是蕭明徹看得見。
他不動聲色地道:“隻是磕頭而已?”
“隻是磕頭而已,”靜王盯著他,“但你的動作得快點,磕晚了,本王興許改主意了。”
“主子,不可。”身後暗衛忍不住出聲阻止。
蕭明徹往後一瞥,暗風、暗月皆不敢再言。
在一片死寂中,蕭明徹將手中的劍扔在地上,屈膝朝高台跪下。
沈雨燃被靜王卡著脖子,幾近窒息。
他真的下跪了?
沈雨燃竭力剋製著身體的顫抖。
她想過蕭明徹會來救她,但沒想過蕭明徹會向靜王下跪。
畢竟兩世加起來六七年的相處,蕭明徹總是驕傲矜持的,除了帝後之外,他從未向任何人下跪。
但此刻,這難以置信的一幕卻實實在在出現在她的眼前。
她忽然不忍心了。
她不想看到蕭明徹被逼下跪,她不樂意,也不允許。
握住鐵釺的手依舊止不住地顫抖著,她用另一隻手攥緊手腕,迫使顫抖停止。
“哈哈哈,”靜王完全沒想到蕭明徹會真的下跪,得意地大笑起來,“你還真的跪啊!蕭明徹,等你走到奈何橋的時候,希望不要喝孟婆湯,好好記住……”
話音未落,身前的沈雨燃猛然抬手,舉起手中的鐵釺朝他的脖子紮去。
靜王本能地往旁邊躲去。
嘶——
鐵釺在他的臉頰上擦過,刮破他的皮肉,留下了一道血痕。
與此同時,跪在地上的蕭明徹撿起地上的長劍,躍身站了起來,猛然抬手,將手中長劍朝高台上狠狠擲去。
長劍破風,直直飛向靜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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