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雨燃沒有去看傅溫書的表情,隻繼續道:“他很生氣。”
傅溫書想象得到蕭明徹的心情,他的目光挪向沈雨燃:“所以,你是要同我也劃清界限嗎?”
沈雨燃脫口道:“不是。”
話一出口,她後悔自己答得這樣急,又道:“自我跟傅大人相識以來,一直多得傅大人的照顧和相幫,我知道傅大人是看在他的面子上才幫忙的,我說出來,隻是怕枉費傅大人的好心了。”
沈雨燃的目光落在旁邊那盆金桔上,恐怕這賀禮還沒焐熱,便要被拿走了。
傅溫書見她定定看著金桔,忍俊不禁道:“想讓我把金桔搬走?”
“不是……我是怕你要跟我劃清界限。”
傅溫書輕笑。
看著他的反應,沈雨燃心中鬆快幾分,望向傅溫書,“你不會把金桔拿回去嗎?”
“當然不,送出去的禮物哪有收回的道理。”
“真的?”
傅溫書看著她臉上的神情刹那間明媚起來,忽而有些失神。
他别過目光,輕聲道,“不過,你剛才說的話的確有些出乎我的意料。”
他並不知蕭明徹跟沈雨燃日常如何相處,隻是瞧著蕭明徹說起她時的模樣,總不至於是一廂情願吧?
不過,他們倆的事情,傅溫書不打算乾涉。
畢竟,以他對蕭明徹的瞭解,即使沈雨燃要劃清界限,蕭明徹也絕對不會答應。
“我之所以願意幫忙,並非看誰的面子,隻是想幫而已。”
沈雨燃心中歡喜,不知該說什麼,隻朝著他點了下頭。
她一直很擔心因為蕭明徹的事,傅溫書不會再同她往來。
倒不是為著什麼幫忙,隻是傅溫書這樣的朋友,誰會不想要呢?
“沈老闆。”
“嗯?”
“幫我挑幾罐胭脂,嗯,要五罐。”
“這麼多?”
傅溫書微微一笑,“這回回京匆忙,沒來得及給家裡人帶禮物,正好你這裡開張,替我省事了。”
沈雨燃知道他在照顧自己生意,自是歡喜。
“那我替你挑,你稍等。”
“嗯。”
沈雨燃很快選了兩盒上等的胭脂,拿過來給他:“這一盒白罐子最是潤澤,給侯夫人最適合。這一盒青色罐子給世子夫人,剩下三個藍色罐子的給侯府裡的三位姑娘。”
倒是安排得明明白白。
傅溫書接了胭脂,遞了銀錢給她。
“如意坊這樣忙,我不耽擱沈老闆做生意了,先告辭。”
今日開業,事情的確很多。
當下她沒有留傅溫書,將他送出如意坊,繼續招呼起顧客。
*
傅溫書出瞭如意坊,便朝梨香閣走去。
梨香閣其實離如意坊不算遠,穿過兩條大街就是。
還沒走近,傅溫書便感受到有目光在打量自己。
東廠鷹犬果然盯得很緊。
大白天來見蕭明徹的確是不智之舉。
傅溫書目不斜視地從梨香閣門前走過,在前頭一家糕餅鋪子裡稱了一斤桂花糕,一斤薑汁糖,徑直回了侯府。
已經入秋,侯府的花園裡菊花盛放。
世子夫人穆亦瑤正陪著婆婆散步賞花。
侯夫人寬厚大氣,穆亦瑤性情溫婉,婆媳倆相處得極為融洽,賞著花兒笑語不斷。
傅溫書提著點心走過去的時候,便見到婆媳二人其樂融融的場景。
“母親,嫂子。”傅溫書上前恭敬一拜。
這回傅溫書匆匆從魏縣回來,侯夫人明白他是為了什麼。
東廠的人三番幾次上門警告,不許接濟廢太子,侯夫人就怕傅溫書忍不住。
“沒出什麼岔子吧?”侯夫人不禁擔憂起來。
太子被廢雖然可惜可歎,但侯夫人不想傅溫書因此受到牽連。
“母親放心,兒子隻是在街上逛了會兒,給你們買了些東西回來。”
說著,傅溫書將手中包好的東西遞給侯夫人身後的丫鬟。
穆亦瑤看向那些盒子,眸光一動,瞥向傅溫書:“如意坊?”
一早出門,不是去見蕭明徹,而是去了沈雨燃的脂粉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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