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妙瑾的確是她的女兒,但她的確是蕭明徹的妹妹。
甚至,她更偏向蕭明徹!
“母後,我們先回京,再從長計議……”
“夠了,此事本宮不想摻和!”皇後怒斥道,“本宮沒有親兒子,誰當太子,對本宮來說沒有分别。”
聽到皇後這樣說,榮安也動了氣,口不擇言道:“無情的人是母後才對!皇兄隻是來問母後一句,母後就怒不可謁,依我看,母後就是心虛!”
“你說什麼?”
皇後臉色驟變,萬沒想到自己的親女兒會說這樣的話,一怒之下便抬起了手掌。
榮安看著抬手要打自己的皇後,一時呆住。
從小到大,她因著嫡出公主的身份,從沒受過一絲委屈,是皇宮裡最榮寵的明珠。
皇後别說責打她了,連句重話都不曾對她說過。
見此刻皇後要打,她倔強地昂起頭。
縱然在盛怒之下,皇後對著唯一的女兒終歸是捨不得,恨恨一歎,手掌拍到了榮安的胳膊上。
榮安被打得往後退了兩步,也不再看皇後,轉身就往外走。
“你去哪裡?”皇後怒問。
“母後不願意認皇兄做兒子,我要認,我自己回京去求父皇。”
說完,榮安徑直朝外飛跑而出。
皇後心口極疼,想喚侍衛攔住榮安,隻覺得頭疼欲裂,整個人往後倒去。
身旁女官連忙扶住皇後,驚呼道:“娘娘,來人,快傳禦醫。”
*
蕭明徹帶著沈雨燃馳馬出了重兵把守的穀口,一路往南行。
約莫行了半個時辰的功夫,拐進了旁邊一條狹窄的山穀裡。
穀口僅容一人通過,連馬都進不去。
沈雨燃這些日子跋山涉水的,走起山路已經是熟門熟路。
無需蕭明徹牽著,自個兒扶著山壁往裡走去。
不過這山穀裡潮濕的很,岩壁上一直在滲水。
沈雨燃穿的不是爬山的木屐,走了沒幾步腳底就濕了。
穿過狹窄的穀口,裡頭豁然開朗。
沈雨燃抬眼看去,見山穀裡站著七八個黑衣侍衛,她一眼認出了暗月和暗雪,其餘的就不認識了。
蕭明徹重新牽著她,走到一處高地上,那裡是一顆巨大的榕樹。
沈雨燃見蕭明徹徑直倚著樹乾坐下,忍不住道:“殿下,地上潮濕,當心身子。”
“無妨。”
蕭明徹順勢扯著她也坐下。
他的衣袍寬大,沈雨燃側身坐在他的袍子上。
“冷嗎?”他扶著沈雨燃的手臂,輕聲問。
沈雨燃是被他突然拉出來的,身上的羅衫單薄。
“殿下的披風都給了臣妾,倒是殿下會冷嗎?”
蕭明徹搖頭,目光落在她發間的素色玉簪上。
“給你的那隻蝴蝶簪呢?”
“臣妾收著呢。”
臨走的時候,他叮囑要她天天戴,沈雨燃自是陽奉陰違。
倒不是她不喜歡那支簪子,簪子很美,她很喜歡,隻不過她每日跋山涉水的,衣飾髮飾都以舒適為要,戴那支雙碟簪實在太過累贅。
他方才跟皇後吵成那樣,居然還有心思問起髮簪的事?
“平常去山裡,戴那簪子行動不便,”她看向蕭明徹,輕聲問,“殿下今晚為何不留在行宮?”
“你想回去?”
她固然想睡在高床軟枕,而不是荒郊野嶺。
但是此刻,還真是關心他的行蹤而已。
朝堂上的情況她都是從榮安那裡斷斷續續聽說的,不知道如今到什麼份上了。
“臣妾當然是跟在殿下身邊了。”沈雨燃垂眸道,“隻是聽公主說了些朝堂上的事,為殿下擔心……”
蕭明徹疲憊地舒了口氣,將她抱在懷裡。
“朝堂上的事的確有些麻煩,我今晚不能留在行宮,是因為孫奇一直帶人追著我跑,若再耽擱一會兒,他定然追上來了。”
“孫奇?那個東廠的公公?他為何要追殿下?”
“他是父皇養的狗,自是奉父皇的皇命。”
“皇命?”
沈雨燃捂著胸口,一副嚇了一跳的模樣。
“陛下為何要捉拿殿下?”
“還沒到捉拿那份上。”蕭明徹輕笑道,“父皇讓孫奇秘密帶我回京問話,我不想被那閹人拿住,便自行回京。想著……想著先來疊霧山一趟。”
“就為了問娘娘那些話嗎?”沈雨燃問。
蕭明徹抬起她的下巴,認真看著她清澈的眼睛。
“為了見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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