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睿安聽得懵懵懂懂,慧貴妃的眸色和藹了許多:“這些內宅生存之道,你是不需要懂的。”
“為何?兒臣將來總要嫁人。”
“你的父親是皇帝,你是金枝玉葉,是你的夫家需要討你的喜歡,而不是你去討夫家的喜歡。”
睿安提到這事,卻是眸光一黯。
“好女兒,怎麼不高興了?”
“父皇如今隻為榮安擇選駙馬,不提我的婚事。”
“你放心,昨兒本宮才跟陛下提了,他說了一直給你留意著。”
睿安憤憤道:“留意著又怎麼樣?所有人選不都得讓榮安先挑了,方才輪到我嗎?我也是父皇的女兒,憑什麼就要挑榮安挑剩下的?”
“她看不中的,未必就是不好的。”慧貴妃道,“你放心,母妃心裡有數,已經快有眉目了。”
“啊?”睿安聞言,臉頰不自覺微紅,“母妃相中的是何人?”
“先不告訴你,本宮正派人查他底細,若真個是好的,再跟你細說。”
“母妃,你就别賣關子了。”
慧貴妃拍了拍她的手:“别操心駙馬的事了,你多往你父皇書房跑跑,皇後這陣子在給榮安張羅籌建公主府,樣樣都逾製,你去你父皇那邊哭一哭,讓你父皇同樣對待。”
“能行嗎?”睿安擔憂道,“榮安那邊畢竟是母後……”
“怕什麼,你不去說,你父皇怎麼會想著一碗水端平,你去提了,至少面上得過得去才好。”
“兒臣知道了。母後放心。”
*
法會結束後,沈雨燃並未立即回到禪房,而是沿著石階往山上走。
白馬寺的後山清幽,鬆柏參天,古樹掩映,如同詩中描寫得那般,絕頂人來少,高鬆鶴不群。
越往山上走,景色越古樸野蠻。
她兩世皆困於東宮之中,難得出來一趟,隻覺得無比自在和舒暢。
若非此刻身無分文,她甚至想就這麼往深山裡走去,遠離東宮,遠離蕭明徹,遠離一切的是與非。
“沈雨燃,你給我站住!”
怒火沖天的聲音從身後響起,沈雨燃回過頭,見秦懷音帶著兩個丫鬟,氣急敗壞地往她這般走來。
這是來找她算賬的?
山道狹窄,隻有一條路上山下山,沈雨燃無處可避。
她微微蹙眉,望見不遠處有僧人在砍柴,而石徑上還有人影正在往山上來,於是安了心。
“秦奉儀有何指教?”
“我問你,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今日要在白馬寺舉行法會?”法會結束後,秦懷音稍稍回過點味兒來,好端端的,沈雨燃怎麼會絕地翻盤呢,她會不會早就知道法會的事了。
沈雨燃不動聲色:“秦奉儀這話說得奇怪,舉行法會是宮裡的事情,我若在宮裡有人脈,能得到通風報信,還用得著居於你之下嗎?”
秦懷音想想也是,那天宮裡來傳話的太監,隻停留了一刻,還是她親自送出東宮的,怎麼可能給沈雨燃傳遞訊息?
見秦懷音被說動,沈雨燃又道:“秦奉儀若是早幾日知會我,我早些把驅蝗神的畫像畫了,也不會惹出今日之事了。”
“哼,你以為就憑你那些小手段就能奪走我的掌家之權嗎?”秦懷音怒道,“你做夢!”
“太子殿下金口玉言,難道你敢抗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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