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廊下?”榮安公主稍稍有些吃驚。
然而旁邊的徐宛寧卻是即刻變了臉色:“好大的膽子,公主讓你在此等候,你竟然在廊下坐著等?東宮可沒這樣的規矩。”
榮安微微變色,沒有言語。
她今日並不讚同徐宛寧的主意。
讓沈雨燃提前一個時辰過來等候,還命人搬走汀蘭水榭中的所有椅子,這些手段著實有些刻薄,亦落了下乘。
她堂堂一箇中宮嫡出的公主,要整治一個侍妾,直接訓斥便是,哪裡用得著這些手段?
不過徐宛寧既然做了,她得給徐宛寧留幾分面子,於是並未駁斥。
“妾身初來乍到,的確不知犯了東宮哪條規矩?”沈雨燃不卑不亢道。
沈雨燃從不惹事,但絕不怕事。
她看出來了,她雖然沒有跟蕭明徹發生什麼,但徐宛寧親眼看到她隻穿著肚兜站在蕭明徹跟前,已經將她視為眼中釘肉中刺,一定要把她這根紮在東宮的刺拔出來才會甘心。
也是到此刻,她終於體會到上輩子徐宛寧到底有多狠自己。
這一世不過是在蕭明徹跟前脫了衣裳,她就按捺不住要收拾自己。上輩子,她可是跟蕭明徹恩恩愛愛地做了三年夫妻,最後還當上了太子妃。
可笑她從前竟然意識不到這些。
徐宛寧見沈雨燃神色淡然,不知道在想什麼,小小侍妾竟然沒被自己嚇住,眸光中閃過一抹厲色。
“以下犯上。”
太液池邊惠風和暢,汀蘭水榭之中卻是氣氛凝結。
“哦?”沈雨燃微微揚起下巴,哂笑著反問,“若妾身沒有記錯,東宮的主上應該是太子殿下?不過太子殿下對妾身應該沒有微詞,今日他還賞了妾身幾件衣裳呢。”
這話一出,秦懷音便冷笑了一聲,暗罵沈雨燃愚蠢,不知道自己得罪了誰,往後有她受的。
見徐宛寧神情僵住,秦懷音忙道:“沈夫人她口不擇言,胡言亂語,雖然以下犯上,還請公主殿下念她初入東宮,不要怪罪她。”
看似幫忙解圍,實則火上澆油,恨不得沈雨燃立即被處置。
沈雨燃轉過頭看向她。
不知道為何,秦懷音對上她的眼睛,莫名有些犯怵,霎時氣短了幾分。
榮安公主望著眼前的沈雨燃,見她身陷困局,卻處變不驚,翦水秋瞳般的雙眸,微露清寒,自然而然地心生好感,柔聲問道:“沈夫人為何要坐在廊下?”
沈雨燃感受到了榮安公主傳遞過來的善意,輕聲解釋道:“妾身自揚州北上,行船月餘,有些水土不服,至今腳步發虛,因此坐在廊下歇一口氣。”
她的臉色的確過於蒼白,看起來所言非虛,榮安不想計較下去了。
“如此……”
然而徐宛寧見榮安公主想把此事輕輕揭過,卻道:“這沈夫人剛進東宮就這麼沒規矩,往後還不知道會怎麼樣呢?公主,還是略施懲戒吧。”
榮安此時已有些不樂意了,她雖然貴為公主,可從沒為難和苛責過身份地位比她低下的人。
不過她沒覺得徐宛寧刻薄,隻想著她是吃醋才會這樣,於是仍然順著她。
“你覺得該如何懲戒?”
見榮安果真順著自己的話說,徐宛寧微微得意,望向沈雨燃的神色愈發傲慢:“既然不想站著,那便跪下吧。”
跪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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