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的目光相接,沈雨燃亦輕輕“嗯”了一聲。
蕭明徹問出這句話的時候,本來不意她會回答,卻不想她給瞭如此肯定的迴應。
他忽而笑了起來,起身走到沈雨燃身後,將她從椅子上拉扯起來,抱在懷裡。
沈雨燃縮在他的懷中,扭頭看他一眼。
他低下頭在她額頭上吻了下,抱著她回到先前的那方美人榻上。
挨著窗戶坐著,外頭的雨聲聽得愈發清晰。
他依靠在窗邊,沈雨燃坐在他的腿上。
兩人都沒有說話,卻並不覺得生疏。
他忽而想起了一句詩。
何當共剪西窗燭,卻話巴山夜雨時。
“燃燃……”
“你知道……”
兩人幾乎同時開口,同時輕笑起來。
“我聽著呢。”蕭明徹道。
“我好像從來沒有跟你這樣靜靜地聽過下雨的聲音。”
“也有。前世我們居於陋巷時,多得是聽雨聽雪的時候。”
“但不是這樣的。”
從前蕭明徹落魄時,沈雨燃每日要去脂粉鋪子做工,回來還得張羅吃食,好不容易躺到榻上,身旁的蕭明徹卻隻想折騰她。
她當然並不反感,也喜歡與他廝纏,但等到事閉,早就撐不住睡過去,哪裡能如此閒適地依在他的身旁聽雨聽雪。
到後來進了東宮,她做了太子妃,兩人之間摻雜了太多的人和事,紛紛擾擾,吵吵鬨鬨,更沒有這樣的機會和心境了。
既想起徐宛寧,沈雨燃索性把自己一直想問的話說了出來。
“我一直沒問過你。”
“什麼?”
“徐宛寧想方設法回了京城,你心裡是怎麼打算的呢?”
她的頭枕在他的肩膀上,聲音輕飄飄的。
蕭明徹的手掌扶在她的腰間,體會著懷中的溫香軟玉,淡淡道:“倘若她老老實實地遠離京城,我是打算放她一馬的。”
“現在呢?”
“她既然自願入局,便要承受入局的後果。”蕭明徹的目光深濃,語氣中並無猶豫,“你知道我母妃因何而死嗎?”
沈雨燃能猜到是被人所害,具體是誰……
“是姚妃?”
“那女人與母妃交好,得知母妃在樂府中與一男樂師交好,那支《雲水天長》便是兩人一同所作,後來那男樂師手指受傷,不能再撫琴,便離宮歸家,母妃一直為失去知己而惋惜。”
“姚妃藉此大做文章?”
“她在父皇跟前搬弄是非,硬說那男樂師是母妃的情人,母妃癡心於他,所以才對父皇冷冰冰的。”
沈雨燃遲疑片刻:“那事實的真相是?”
“母妃對男樂師,並無兒女私情,隻是彼此欣賞技藝罷了,母妃對父皇冷淡,並非是她記掛旁人,隻是因為她並不想做嬪妃。”
“我還是不明白,江妃娘娘既然已有了你,就算不想做嬪妃,也該為你著想,為何那樣決絕地自戕?”
蕭明徹眼眸中閃過一抹痛楚。
“那女人在宮裡到處散播流言,不但說母妃與人私通,還說我並非父皇血脈。此事父皇並未相信,但終歸因為母妃的冷淡而震怒,母後前去斥責了母妃,還讓她閉門思過。”
“這期間發生了什麼事嗎?”
“姚妃偷偷派人給母妃遞了訊息,說父皇已經懷疑我的血統,正在跟母後商議如何不惹人注意地將我除去。母妃走投無路,留下一封絕筆,以死明誌。”
好歹毒的心思!
沈雨燃明白,蕭明徹不可能放過姚妃,當然,也不會放過康王。
徐宛寧自甘為康王的家眷,那她的結局也已經註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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