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去哪兒了?”她問。
他眯起眼睛,打量著她,卻不回答。
她約莫知道他是不想搭理自己,起身給他倒了一杯水,有些為難地說:“今晚恐怕還是隻能吃饅頭。”
“嗯?”蕭明徹抬眼看她,“不是說今日能結一天的工錢嗎?”
沈雨燃道:“我沒在米鋪做工了。”
“為何?”
“我沒什麼力氣,做不了米鋪的活。”她不想告訴他,是因為米鋪老闆對她動手動腳,所以她才不做了,“這個地方恐怕我們也不能住了,明兒再去找别的住處。”
“别的住處,你有錢嗎?”蕭明徹漫不經心的說,“這本來是無主的屋子,誰占了就算誰的,等有人來趕再說吧。”
說著,他打了個哈欠,躺下睡了。
隻是他並未真的睡著,他拿餘光看著她在門那邊研究了許久,似乎是想把那扇不太牢靠的門關緊。
可惜門板太破,怎麼都關不緊。
她想了半天,撿起燒火棍拿到榻邊擺著,這才躺了下去。
看著她的反應,蕭明徹可以確定,白天米鋪裡發生了什麼,才會令她如此防備。
她的反應令他有些意外。
她並不是跟她的外表看起來一樣柔弱,雖然處境艱難,但她在竭力保全自己。
這一晚平靜的度過。
第二晚她回來時很高興,說是巷子口的脂粉鋪子缺個小工,老闆娘願意讓她試試。不但如此,老闆娘還讓她幫忙漿洗,給了些工錢。
桌子上除了饅頭,還有一碟小菜。
這一晚依舊風平浪靜。
等到第三晚的時候,桌上的小菜變成了兩碟。
蕭明徹看得出,脂粉鋪子裡多是婦人,她在那裡做工還算順利。
不過習武之人的直覺,令他隱隱覺得今晚會發生什麼。
臨近子時,他聽到有人在靠近這座破屋。
蕭明徹坐起身,瞥了一眼熟睡的她。
屋頂的破洞尚未買稻草鋪好,月光傾瀉而下,找出她恬靜的睡顏。
門板那邊傳來了窸窸窣窣的聲音。
蕭明徹收回目光,悄無聲息的走到門前打開了門。
門口站著個肥頭大耳的中年男子,的確是那日在米鋪裡看見的其中之一。
那人見到蕭明徹,大吃一驚,隻可惜,他還來不及發出任何聲音,身後便有一把匕首紮進了他的心窩。
“屬下不知此人是何來曆,所以未曾貿然動手。”暗月低頭道。
“處理乾淨。”
丟下這句話,蕭明徹轉過身去。
一切發生的悄無聲息,回過頭,榻上的沈雨燃依舊在睡熟。
看著她放在枕頭邊的燒火棍,他忍不住彎了唇角。
可下一瞬,他又皺起眉來。
覬覦她的色中餓鬼已經解決,他應該跟著暗月暗花離開。
他要給自己翻案,他要防備其他兄弟的暗殺,他要跟手底下的人保持聯絡,留在這裡實在多有不便。
偏偏……蕭明徹並不想走。
“主子。”暗月和暗花一起進了屋子,“已經把屍體處理妥當了。”
暗花順著蕭明徹的目光看向榻上熟睡的女子。
那女子生得極美,從額頭到眉骨、鼻梁、嘴唇、下頜,無一處不是生得恰到好處,肌膚更是柔潤得如最上等的羊脂玉。
這是暗花第一次近距離地打量她。
“屬下鬥膽說一句,這裡實在太破敗些,主子還是挪去梨香閣的柴房更妥當。”暗月看著屋頂上的那個破洞,亦忍不住道。
“明兒她出門之後,你悄悄過來把屋子裡這些破傢俱修一修。”
暗月張了張嘴,點頭稱是。
“再尋些稻草、木料過來,扔到巷子口,别讓人撿走了。”
“是。”
暗花沒有言語,心中卻是微訝。
主子是什麼樣的人?
他居然在關心這裡的破磚爛瓦,居然讓暗月悄悄修補。
難道他真的想一直住在這裡?
暗花發覺,主子的目光一直牢牢黏在榻上那個女人身上,心中有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
“屬下今日去榮國公府探過了,還見到了宛寧姑娘。”暗花忽然開口。中信小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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