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揹著她一路下了山。
他和雲崢的馬都留在這裡,見主人回來,迅速跑了回來。
傅溫書鬆了口氣,帶著沈雨燃上了馬,一路回到事先約定好的地方。
這裡是一處農家小院,前後隻有三間屋子,他們趕過來時,蕭明徹和他的暗衛就駐紮在這裡。
蕭明徹沒剩下多少手下,去地宮救沈雨燃時已經帶上了所有能用的人。
留在外面接應的隻有雲崢和傅溫書。
農家小院裡空無一人。
下了馬,傅溫書把沈雨燃抱進屋,安置在榻上。
他本想立即退出去,想著如今的狀況,終歸還是留在屋子裡。
留她一人在屋子裡,終歸有些危險。
沈雨燃睡得很沉。
靜王給她服食迷藥藥勁兒很大,四肢痠軟無力,饒是在昏睡中也極為不舒服。
恍惚中,她又回到了地宮中的那個高台上。
靜王死死掐著她的脖子,蕭明徹遠遠地看著,卻無力救她。
窒息感越來越強,她垂死掙紮,拚命求救。
“救命!”
“沈姑娘,沈姑娘,”一雙溫柔有力的手握住了她的手腕。
沈雨燃猛然驚醒,望見傅溫書的臉龐,神情呆愣。
四目相對,兩人都沒有說話。
沈雨燃眨了下眼睛,回過神來,輕輕喊了聲:“傅大人。”
她垂眸,動了動手腕。
傅溫書飛快地轉過身,替她倒了半碗水。
“不知道靜王給你服的是什麼迷藥,多喝些水準沒錯。”
沈雨燃點了點頭,捧著碗大口將水喝下。
喝過一碗,仍是口乾舌燥,又喝了第二碗,方才舒坦些。
“傅大人,你和世子怎麼會來這裡?”
“我是收到殿下傳書趕過來的,至於世子,”傅溫書彎了下唇角,溫聲道,“你失蹤之後,殿下以為你留在鎮北侯府,派人去侯府尋找時,驚動了世子,他便一直同殿下四處尋找你。”
竟然是這樣。
沈雨燃蹙眉不語。
傅溫書看著她的神情,忽而忍不住,問出了心底的疑惑。
“你離開京城,是為了徹底離開他?”
沈雨燃點了下頭。
“傅大人是不是覺得我瘋了?”
“當然不是,”傅溫書搖了搖頭,思忖片刻,他道,“我隻是覺得,不至於此。”
沈雨燃並不指望誰能明白她。
就算是重活一世的段清瀾都不能,何況是他們呢?
沈雨燃的目光定定望著傅溫書,若有所思。
“怎麼了?”他問。
“若傅大人是我的朋友,而不是他的朋友,就好了。”
“我就會幫你逃走?”
“若是傅大人想從這世上消失,應該能想出天衣無縫的法子。”
傅溫書眯起眼睛,認真思索了起來。
沈雨燃覷著他的神情,忍不住道:“你不會已經想出來了吧?”
“其實你的計劃已經很好了,想抓你的人被你戲弄了十餘天才抓到你。可你知道你的計劃裡最大的漏洞是什麼?”
“是什麼?”
“你易了容,也沒有按照特定的目的地行進,還多次走回頭,這些都很能迷惑追擊的人,隻不過……”
沈雨燃等著他說下去。
傅溫書忽而一笑,沉聲道:“不能再說了,畢竟我是他的朋友,不是你的。”
說完,他起身往外走去。
沈雨燃再一次愣住。
他……
他是在把她前面說的那句話還給她嗎?
他不高興自己說他不是朋友嗎?
沈雨燃的心突然跳得有些快。
她不知道自己怎麼了?
隻是隨便說了幾句話而已,就算是,他們也隻是朋友,有什麼好在意的。
偏偏沈雨燃心亂如麻。
外頭又響起腳步聲。
他過來了嗎?
沈雨燃竭力讓自己平複心緒,等著門被人推開,她抬眼望去,隻見一道頎長的身影卷著秋風走了進來,腰間懸掛的寶劍輕晃,亂髮之下眉目冷峻。
“燃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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