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在霜雲殿的事,公主知道嗎?”
“知道啊。”
沈雨燃眉目微斂:“慧貴妃擅自處死宮女,皇後孃娘原本還要責罰的,沒想到今日慧貴妃還能去求陛下賜婚。”
“父皇一向疼愛睿安,慧貴妃做什麼,父皇也不會遷怒睿安,何況……”
沈雨燃猜測道:“陛下一直寵愛慧貴妃?”
榮安點了點頭,“昨晚母後沒有立即處置此事,也是知道父皇不會深究。”
說到這裡,榮安朝沈雨燃道:“現在你知道皇兄為了查這件事,費了多大的勁兒了吧?他是真的心疼你。”
“啊?”沈雨燃沒想到榮安把話轉回到自己身上。
倒也不無道理。
她的性命在皇帝的眼中是微不足道的。
上回能派錦衣衛調查,揪出了徐敬,已經是看在皇後和蕭明徹的面子上給出的交代。
這回又動用了東廠廠衛,為她區區一個東宮嬪妃鬨出這麼大的動靜,恐怕皇帝已經不耐煩了。
蕭明徹他……沈雨燃不知道他為何突然這麼做,也不願意去琢磨。
天底下的事都是牽一髮而動全身,當初西山桃林案發之時,她壓根想不到此事會走到今日這一步。
眼下慧貴妃將女兒嫁去了相府,又不知會掀起什麼樣的波瀾。
皇宮是權力的漩渦中心,個個都是人精,她沒什麼本事,還是儘早遠離得好。
“太子殿下。”內侍們悉數跪地恭迎。
“皇兄,”榮安見蕭明徹來了,蹦蹦跳跳地走過去,扶著他進了紗帳。
蕭明徹伸手拍了拍妹妹的髮髻:“不必那麼小心,孤已經痊癒了。”
“傷筋動骨一百天,母後說了,你這一年都得好好靜養,不能亂動。”
榮安堅持扶著蕭明徹坐下。
“殿下。”沈雨燃亦站起身,朝他福了一福。
蕭明徹望著她,故作漫不經心地問:“在聊什麼呢?說得那麼入神。”
他走過來的時候,沈雨燃都沒看見他。
“公主在說,今兒一早,陛下為睿安殿下賜了婚。”
蕭明徹有些詫異:“是嗎?怎麼這麼匆忙,定的哪一家?”
榮安道:“你才從父皇那裡回來,都沒聽他說麼?”
“說的是别的事。”
榮安想到昨夜之事,心頭一跳:“處置榮國公府的事?父皇怎麼說?”
沈雨燃默默飲茶,並未插話。
他們兄妹二人與榮國公府素來親近,與徐宛寧相識十餘年,一向親密無間,對待此事的態度自然與别人不同。
蕭明徹將沈雨燃的動作收在眼底,淡聲道:“父皇自有主張。”
“噢。”榮安亦小心地看向沈雨燃,壓下了心底的疑問。
“父皇到底給睿安定的哪一家?”蕭明徹問,“成國公府?威遠侯府?”
這兩家的世子都跟睿安、榮安年紀相當,尚未婚配,皇後和慧貴妃的首選其實都是這兩家。
沈雨燃依舊沉默。
榮安道:“不是這兩府的世子,是崔相的小兒子崔既源。”
“崔相家?”蕭明徹的神情變得捉摸不定。
以蕭明徹的心計和城府,沈雨燃能想到的事情,他當然也能想到,並且比沈雨燃想得更多更深。
慧貴妃能一夜之間定下崔既源,恐怕之前便與相府有聯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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