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後也是擔心你,過幾日你氣色好些了再去看她,今日便早些回東宮歇著。”
“兒臣遵旨。”
蕭明徹和沈雨燃再次叩拜謝恩,一前一後地走出了養心殿。
太監提了燈籠過來,沈雨燃接過燈籠,與蕭明徹並肩往宮門走去。
夜風徐徐,吹得燈籠中微晃。
“殿下為何帶我進宮?陛下好像有很多話要對殿下說。”
蕭明徹啞著嗓子道:“若不帶你,還不知道父皇要留我說多久的話。”
原來他是故意的,這趟進宮隻是為了向皇帝證明,他的身體無礙。
沈雨燃側頭看他,方才在養心殿中還身姿巋然,風姿翩翩的他,眉宇間儘是痛楚。
硬撐到極限了嗎?
他的確重傷未愈,出門前還被她戳得裂開了傷口……不過,怪不著她。
*
回到東宮,長安匆忙迎上來,望見蕭明徹神色緊繃,頓覺不妙。
關上宮門立即用步攆將他抬回了琅嬅宮。
沈雨燃獨自回到悅春閣,一進門,紫玉和靈凡就迎了上來。
“靈凡,我聽說你受了傷?”
靈凡笑道:“多謝承徽關心,隻是一點擦傷,不礙事,早就好了。”
“這些日子還算太平吧。”
靈凡動了動嘴,紫玉卻朝她使了個眼色,示意她别說話。
沈雨燃看向紫玉,不知道這個丫頭葫蘆裡賣得什麼藥。
紫玉眉飛色舞,硬是不吭聲,拉著沈雨燃就往屋裡走。
一進屋,沈雨燃立即察覺到有些地方不一樣了。
屋子裡的桌椅櫃架都沒動過,花瓶盆栽也都在……但是全都不一樣了。
“這屋裡的東西換過了?”沈雨燃詫異道。
紫玉朝著她連連點頭,喜道:“十日前東宮副總管來了,說是奉太子殿下的旨意重新修葺悅春閣,承徽不在,我們隻能依著安排挪到旁邊去住,等我們回來的時候,悅春閣就變成這樣了。”
李嬤嬤亦道:“帳幔窗紗、桌椅櫃架全部換成新的了,卻跟咱們原來用的樣式一樣。承徽,你瞧,這帳子的係扣綴著都是珍珠呢。”
不等沈雨燃說話,紫玉拉著沈雨燃走到窗邊,指著後院的桌子道:“原來承徽最喜歡的石桌也換成大理石的了,副總管還說,以後咱們院子裡的花都五日一換,保證悅春閣四時花開不敗。”
沈雨燃看得出來,眼下襬在悅春閣的這些傢俱,所用的木材都十分貴重,恐怕跟琅嬅宮裡用的相差無幾,至於窗紗帳幔,用的都是數百金一匹的上品,至於香爐、硯台、掛鉤、珠簾,也全是收在東宮庫房的珍品。
從外面看,悅春閣似乎還是原來那個不夠軒敞的悅春閣,內裡來說,悅春閣已然是一座金屋。
蕭明徹為什麼這麼做?
十日前,他還躺在榻上不能動彈,倒有心思管這些事。
是長安自己的主意?
不,這麼大的手筆絕不是一個內侍能擅自做主的,必然是蕭明徹的意思。
他是感激自己對他的照料嗎?
沈雨燃覺得不大可能,但似乎隻有這個理由說得通。
她明顯能感覺到,蕭明徹受傷之後,對她的態度柔和了許多,或者說,要縱容了許多。
雖然這些日子照顧他有些勞累,不至於這麼隆重的賞賜。
沈雨燃百思不得其解,索性不想了。
左右離他被廢也就兩三月的時間,金屋也好,銀屋也罷,跟草屋沒多大分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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