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明徹一襲寶藍色常服,胸口前繡著的金龍張牙舞爪。
他膚白如玉,面容清逸,著實當得起玉面瓊姿四個字。
此時的他,依靠在椅子上,白皙修長的手掌閒散地擱在扶手上,不時以食指輕輕敲擊,似乎遇到了什麼難事。
“聽說秦奉儀去你院裡吵吵了?”
長安果然將悅春閣裡發生的事告訴他了,那麼汀蘭水榭裡的事他也應該知道了。
蕭明徹不動聲色,沈雨燃自然也不動聲色。
“秦奉儀說是丟了東西,非要去悅春閣找,臣妾院裡的人覺得她沒道理便吵吵了幾句,不想驚動殿下了。”
蕭明徹輕笑:“你倒是有本事,能叫她跪地求饒。”
沈雨燃垂下眼睛,“臣妾沒什麼本事,不過是仗著殿下的威儀狐假虎威罷了。若不是長安撞見了秦奉儀搜查悅春閣的模樣,臣妾也拿捏不了她。”
她這番話說得滴水不漏,既謙卑又從容。
饒是蕭明徹存了挑刺的心思,亦挑不出半分錯處來。
蕭明徹心中頗為無奈。
沈雨燃看似柔弱,卻綿裡藏針,每每對上她,總是一拳打在棉花上,很不得味。
“獵犬襲擊你的事情,溫書那邊已經有了些眉目。”
“傅大人,不知幕後主使到底是何人?”
傅溫書的神情有片刻的僵硬。
他似乎歎了口氣,方才道:“那日給沈奉儀指路的宮女,沒有找到。”
“哦?”沈雨燃故作懵懂,“難道是從外頭混進來的?”
“那倒不是,給奉儀指路的宮女名叫綠柳,是睿安殿下宮裡的人,臣找到宮裡的時候,晚了一步,綠柳已經畏罪潛逃不知所蹤。”
不知所蹤?
“也不知道綠柳是受何人指使?臣妾身份卑微,睿安殿下自然不可能對臣妾動手,也犯不著使這種下三濫的手段。如今綠柳已死,看樣子,這是樁懸案了?”沈雨燃輕笑道,眸光似不經意地落在蕭明徹身上。
傅溫書何等聰明,在他手底下絕不會有懸案。
綠柳是睿安公主的貼身宮女,既然綠柳參與了,不是睿安指使的,便隻有徐宛寧了。
沈雨燃想得到,傅溫書想得到,蕭明徹更想得到。
感受到沈雨燃那抹略帶嘲諷的目光,蕭明徹微微蹙眉。
“奉儀放心,臣還會接著差,宮裡的線索斷了,馬場那邊還有線索可循。”
“那便交托給傅大人了。”
傅溫書垂下眼眸,“都是臣應該儘的本分。”
“殿下,”沈雨燃轉向蕭明徹,“既然這幕後真凶一時半會兒找不出來,臣妾有一個不情之請。”
“什麼?”
“對方能在西山桃林對臣妾下手,顯然是臣妾所不能抗衡的,那日若非殿下及時趕到,臣妾早已身首異處。”
蕭明徹是註定要包庇徐宛寧的,從前他是,現在他是,將來他還是。
她不知道男人是不是靠得住的,但她確定,蕭明徹是靠不住的。
沈雨燃有足夠的智計去跟徐宛寧鬥,但她手無縛雞之力,遇到獵犬簡直毫無辦法。
她的身邊需要暗風、暗月這樣的貼身護衛。
憑她的地位,當然不會有暗衛,但還有别的法子。
“臣妾聽聞宮中有會武功的侍婢,鬥膽向殿下討個恩典,求殿下賜臣妾一個貼身武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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