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談何平反罪名?
祁長瑾幽暗的情緒如藤蔓生長,抿唇良久,“你是不是知道我是被誰害的?”
這個女人在祁家既然敢這麼篤定,認為是得罪了人才會被抄家流放,那她沒準知道一些內情。
“其實我知道的也不多。”
“不過,你要是肯讓我給你上藥。等你傷好了,我就把我知道的都告訴你。”
雲皎月沒準備瞞著祁長瑾被陷害的前因後果,她還想著藉機在未來的大首輔面前刷好感,以後方便和離。
現在不告訴他,隻是擔心他傷太重,萬一氣急攻心掛了可不好。
祁長瑾薄唇幾乎抿出一條直線,好半晌不說話。
勉強算是同意雲皎月給他上藥。
半個時辰後,祁家三房的人幾乎全睡著了。
不過雲皎月還是不敢貿然拿出金瘡藥,活生生熬到了寅時淩晨三點,等祁長瑾也睡著後,才偷偷從空間醫藥房裡拿藥。
在男人後背灑完一整瓶金瘡藥,還有些心疼。
考慮到天亮之後就要流放,雲皎月在空間也多逗留了一會兒,找藥內服外用給自己療傷。
想到流放這一路肯定會缺衣少食,於是在空間倉庫翻箱倒櫃找了一通。她記得她在祁家的各個院子蒐羅財物時,打包了好些糕點扔進庫房。
為了飽腹,她在空間裡特地吃了幾塊。
出去時,又拿了一些用油紙包好的芙蓉糕,小心放在懷裡備用。
卯時,東方破曉,朝陽冉冉升起。
“還不起來?都起來!趕路了!”
“還以為自己是祁家的少爺夫人呐?都是階下囚了,還睡?!”
鞭子抽打地面的聲音,響徹狹小的牢房。
祁家三房人全被驚醒了,祁老夫人年紀大了被嚇得倒吸一口涼氣。
大房夫人蕭蓮和三房夫人孟春雨,紛紛去扶老夫人。
“娘,你慢點起來。我扶著你。”
二房夫人張美娘自從嫁到祁家以來,一直被大房和三房壓一頭,現在祁老夫人沒有萬貫家財了,也懶得巴結。
她慢悠悠從雜草堆上起身,諂媚討好,“官爺,這廷尉府不管飯嗎?”
“就算是階下囚,我們也是要吃飯的呀!”
衙役皺著眉頭一臉凶相,猛地往張美娘腳旁啐了一口,“管什麼飯?”
“你們都是要流放的犯人!我們廷尉府隻是暫時收留你們一晚!還想吃飯?爺沒問你要暫住錢就不錯了!”
張美娘冷了臉色,哪有官府不管犯人飯的道理?
她很快明白了衙役的意思,這是想要用錢來換口糧。
好在昨天廷尉府來抄家前,她就長了個心眼,在左腳鞋底藏了幾張銀票,又忍著硌腳的疼痛,在右腳鞋底藏了些碎銀子。
張美娘從鞋底拿出一塊碎銀子,“官爺,這點銀子不多,就當孝敬您的了。”
“還請您給我們二房上下一些口糧。”
衙役收下銀子,滿意地笑了,“倒是上道。”
粗魯地扔給張美娘一袋饃饃,又掃了眼雲皎月這些人,暗示她們要給口糧費。
雲皎月雖然已經占了原身的身體,但她還是現代魂現代胃,對饃饃沒興趣。
至於祁老夫人等人,身上壓根就沒有銀兩。
她們憤憤忍著饑餓離開牢房。
祁長瑾被鞭聲吵醒後,就開始起身用手扶著牆壁走路。
可惜他後背傷太重,沒走兩步路,後背原本已經結痂的傷口又開始流血。
雲皎月皺著眉,“我來扶你。”
祁長瑾臉色變了,根本接受不了他近乎殘廢的身體情況。
流放澤州,路途足足有兩千裡,他現在連廷尉府的牢房都踏不出去,又要怎麼面對接下來的艱苦流放路途?
他可是大齊國史上最年輕的科舉狀元!
挫敗感浮上心頭,一把推開雲皎月的手,眸色陰暗,“走開!不用你可憐我。”
雲皎月內心表示真無奈!
未來的首輔大人,我不是在可憐你!
我是實在不忍心你這麼糟蹋我的金瘡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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