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挽狂瀾於既倒的希望全寄托於雲皎月身上。
表情凝重,“要是還能找到古書,或許能讓人送回京都,讓太醫們多加研究。”
雲皎月搖了搖頭,她哪裡有什麼古書?
簡體字醫學書空間裡倒是還有幾本,但這種書就算給了,也沒人看得懂。
思索片刻,“古書已經遺失,是遊人記載來自各國的疾病彙總。”
“不過宋少爺别急,我可以憑記憶,將治療觸惡的各類方法寫出來,這樣能方便太醫們有治療的方向,能增減藥材對症下藥。”
想起霍亂在她的世界是起源於南亞。
篤定大齊霍亂突然爆發,是有心人特地從外頭尋來的菌株。
隻是……
這種傳染病和西寧侯府有關係就算了!
和她義父怎麼會有關係?怎麼就被下獄了呢!
“義……不,帝師為何會被下獄?”雲皎月腿腳站不穩,霜商及時扶住。
“難道九皇子食用觸惡患者汙染過的食物一事,和他有關?”
宋啟明抿了抿唇,低沉嗓音落下,“九皇子由長瑾教導,他不常面見嶽父。”
“嶽父……是不滿陛下下令的燒殺策略,在朝多次頂撞規勸,這才入獄。”
雲皎月沉默了一會兒,不意外答案。
她義父獨自在京都。
膝下兩個女兒,一個初嫁,一個斷絕父女關係遠離權力中心。
他孤身一人,再沒有任何顧慮和拖累,自然而然能做自己想做的臣子。
雲皎月莫名心中虛空,好在無儘的空虛隻是暫時。
親眼看見文安公主的自戕後,她彷彿能坦然接受接下來會發生的一切事情。
既然改變不了命運,那就隻能儘人事安撫漸漸翻不起漣漪無力的情緒!
隻希望回京後,她還能再見一面自己的義父。
……
京都。
闊别已久,記憶中繁華的京城沒來得及模糊。
隔著城門幾裡,嗆人鼻息。
能瞧見占據半空的黑煙從不同地方升起,四處都是焦味。
村民荒廢田地,不敢出門,視線所及處雜草未除。
經過百藥村,村民們連銀錢都不賺了,心驚膽戰躲在家裡。
不停拿艾草熏遍每個角落。
連雞籠豬圈這種地方都沒放過。
“霍亂弧菌在乾燥的情況下,能存活一個時辰,在貝殼和魚類表面能存活一至兩週,當然如果有合適的生存條件,這種弧菌可以存活一年。”
雲皎月在馬車裡奮筆疾書,寫了整整一本有關霍亂的內容。
正和祁長瑾介紹霍亂弧菌存活時長,後者愣了愣。
微突的喉結滾了滾,“一週?”
雲皎月剛開始還沒緩過神,不理解男人的茫然處。
而後笑道,“我突然想起來,你們古人沒有一週的概念。”
“其實一週是七天,你就當正常情況下,霍亂弧菌能在貝殼和魚類的表面存活七至十四天就行。”
雲皎月極其慶幸當初鄭貴妃設了個局,讓九皇子患上黃疸型肝炎。
黃疸型肝炎和霍亂,都屬於腸道傳染病。
隻不過前者是病.毒引起,後者是細菌引起。
她給九皇子灌了那麼多藥,身體多多少少會產生抗體,不至於很快喪命。
祁長瑾和雲皎月又說了幾句話,準備單獨去見崇明帝。
稟告永旺縣所發生的一切。
掀簾子下馬車前,雲皎月拉住躬身離開坐墊的祁長瑾。
鄭重囑咐,“觸惡這種病,基本是通過患者和帶菌者的糞便、排泄物汙染水源或汙染食物後傳播。”
“若宮中的食物也被汙染……屆時,可以讓陛下徹查宮中水源。”
祁長瑾點了點頭,伸手拍了拍女人手背。
入宮後,他不知還要和被押送入京的寧顧行進行多少個來回的口舌之爭。
在安全出宮前,他不能保證崇明帝不會因文安公主的死而遷怒。
拋開一切擔憂,“我會讓陛下徹查。”
清雋面容如玉般沒有陰霾。
隻是低頭間有些不捨,抿唇捏著女人的手背,落下一吻。
溫聲道,“醫者不自醫,你一切當心。”
“要是遇上什麼難事不便處理,我一定立即到你身邊。”
馬車行至城門外不遠。
祁長瑾下了馬車,轉而騎了隨行的快馬入京。
雲皎月半掀的簾子垂下,靠在方枕上閉目養神。
膝蓋上放著的是厚厚一疊關於霍亂的醫學知識,出聲喚著外頭的馬車伕。
落下一句,“去惠民藥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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