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皎月垂眸斂下神情,緘默不語。
古代避孕能力不佳,女子十幾歲就開始嫁人生子,這一輪一輪地生產外加操持家務,壽命的確不比男子。
畢竟在現代,二十五歲到三十五歲之間才是典型的生育年齡。
能降低乳腺癌和卵巢癌的發病率,並且淋病感染率也很低。
“照這麼說,你是真想對付自己的夫君吳老爺了?”
吳夫人微微頷首,用力攥著手中帕子,指甲隔著絲帕嵌入掌心。
鐵了心泛著戾氣道,“是。”
為博雲皎月認同,“祁夫人,我夫君新抬進門的外室,和二房六姨娘一樣,都是同一個青樓出身的女子!”
“六姨娘性子如何,你們祁家二房的夫人最清楚。”
恭維討好,“還是夫人你嫁得好,不明白我們這些人家的辛苦。”
雲皎月抓取到青樓出身這個關鍵詞時吃了一驚。
腦子仿若轟然被炸開,倏然側身,“吳夫人别是記錯了?”
進一步詢問,“我怎麼聽說我二叔的六姨娘,她是戲班子出來的?”
吳夫人愣了愣,“這我倒不知道。”
猜測,“許是她被人贖過身,期間輾轉淪落過戲班子。”
雲皎月瞳孔猛地一沉,蹙起眉頭。
隱隱覺得二房並不似她想象中的簡單。
有一種不祥的預感,進一步追問,“那你知不知道,她是什麼時候被贖身的?”
“我記得六姨娘是三月前被贖的身,和我家那賤蹄子是同月出的青樓。”
“那她之前是在哪個青樓?”
吳夫人思索半晌,“好像是醉花樓。”
雲皎月:“……”
醉花樓,是方娘曾經待過的地方!
更是薑尋從前多次尋花問柳的地方!
要是三月前都還在醉花樓,那江靈芸和祁雅兒肯定認識!
吳夫人見雲皎月臉色煞白,憂慮自己說錯話。
神情緊張,“祁夫人?你怎麼了?”
雲皎月擰眉,雙眸幽邃漫著寒光,望向祁家二房的方向。
沉住氣,“吳夫人,我得儘快去趟二房。”
“今日的事情,如果你能守口如瓶不泄露任何言語,你的所求,我會應下。”
“不過我有言在先……有得必有失。”
雲皎月挺直脊背,“男子若平白無故失去生育能力,性情必會暴躁不堪。”
“屆時你和家中獨子得逆來順受,忍受多般苦楚。你可想好了?”
吳夫人緊皺著眉心,要她說,她早已不是年輕時還能和夫君濃情蜜意的女子。
忍受苦楚這種事情,她能忍,也不捨得讓兒子忍。
況且自家兒子到了要議親的年紀。
家中公婆但凡有一個不和善,好人家的女兒根本不樂意嫁過來受罪。
悟會雲皎月願意幫她一不做二不休。
吳夫人眸色暗湧,“那?有什麼法子可以一勞永逸?”
雲皎月勾了勾唇,還真是快馬不用鞭催,響鼓不用重錘。
像吳夫人這種聰明人,隻需要稍加點撥,對方就能明白意圖。
總歸同樣一種害人法子,她並不願意使第二次。
使的次數多了,外頭的風言風語隻會越來越多。
她眸中晃過一抹狡黠,對囤積糧食無視民生的吳老爺,並無絲毫憐憫。
涼薄暗示道,“本月是十月,夾竹桃的花期要過去了。”
世人隻知道夾竹桃全株有毒。
卻甚少知道夾竹桃成為枯樹枝後,也依然含有毒性。
倘若有人進入滿是夾竹桃的林子。
夾竹桃含有的數種有毒物質,譬如強心苷類毒素,就會釋放。
雲皎月聲線冷厲,意味深長道,“秋日少雨,風乾物燥。”
“草木枯萎堆積之際,極容易走火。我記得你們吳家在城外有一處私宅,私宅後山就有種滿夾竹桃的林子。”
“這次吳老爺不在青州,你可以接機將府中小妾扔到私宅後山。”
出主意,“等何時吳老爺回來尋妾,他們的兩人三命,都在你手裡握著。”
吳夫人滿是詫異,她們吳家的那處私宅,離囤糧村不遠。
她夫君有時會住在私宅,對後山的小路更是熟知。
要是走火,他夫君肯定不會管小妾母子死活,隻顧自己逃命。
一本正經討教,“要是走火後,我夫君沒被燒死,那該如何?”
雲皎月和人交流起來,“不必被燒死。”
“足量夾竹桃枯枝燃起,所釋放的毒煙,足以讓人早早見閻王。”
吳夫人難掩雀躍心情,中年和年邁的男人們都說,升官發財死妻子,是他們的三大喜事。
托雲皎月的福,吳家已有不少美容方。
往後吳家就不用再似種糧食那般,靠著一年兩收成發財。
能不分季節地掙銀子!
她這個年紀,女兒高嫁,隻要再讓繼承家業的兒子娶個貴女。
吳家以後就能蒸蒸日上!
能繼續發財,日子能越過越好。
那死個讓她們母子整日擔憂家產外落的主君,死個讓她操勞大半輩子,甚至一直流連花叢的老男人,根本不失為一個好選擇。
雲皎月細細觀察著吳夫人的情緒,足以見不是一家子的人,不見一家子的門。
這對夫婦,夫妻賬難算得很。
不再去管别家的事情,親自送吳夫人出門。
吳夫人心裡急著盤算要如何死夫君的細節,無暇應對雲皎月的熱情送客。
沒往外走幾步就道,“不用送了。”
“今日的事情,天知地知,你知我知。我絕不會告訴外人哪怕半句話!”
雲皎月挑眉笑笑,“如此甚好。”
客套將人送了幾步,轉頭讓趙媽媽去喊薑政周武!
又帶了幾個看著不好相與的婢女,直接殺去祁家二房!
去見藺紅英她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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