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如今,在薑王府孤身一人猶如浮木,在京都也沒有人願意和她密切來往!
這幾個月,她已經受夠了外人對她的謾罵!
當下忍不住決堤的情緒,尖銳聲音怒問,“好一個子之孌童父之用!好一個文臣一派!”
“薛福兒,你好大的膽子!”
“我知道你瞧不起我孃家!可你怎麼敢非議薑王府,怎麼敢說薑王府是奸佞人家!?”
薑世子妃帶著四個婢女剛進院子。
手底下的一個婢女已經上前去攥住薛福兒的手腕,一副要打架教訓的架勢!
劉蓉一把將婢女推開,把薛福兒拉到自己身後。
狠狠瞪著薑世子妃。
薑世子妃今日化著精緻的妝容,十分重視雲皎月的這次邀請。
手腕處美人鐲渾圓,一身桃紅色芝地紗裙,脖子上還帶著個珠光寶氣的點翠鑲寶石黃金珞圈。
看著豪氣十足。
隻是撞見薛福兒在暗地裡的議論後,她輕搖慢搖的團扇手柄上,纖細手指捏得骨節泛白!
水蔥色的指甲嵌進掌心,“劉蓉!薛福兒非議薑王府,被我當場抓包!”
“我的婢女就算要教訓她,也是師出有名!”
“你要是非要多管閒事,非要強出頭護著她!”
“那就别怪我,連你這個在一旁笑話我的,也一塊教訓!”
雲皎月沒想到薑世子妃會來得這麼快。
竟然連剛剛取笑薑王府孌童一事,都聽到了?
她今日請了很多人。
礙於林芙蕖和安遠公主的交情,她象征性地給安遠公主府發了一份請帖。
再加上祁昭昭和永昌侯府要議親。
她給永昌侯府也發了帖子。
現在安遠公主和永昌侯府她們的人都還沒到,要是薑世子妃在府裡鬨起來了!
雖然無礙於她的計劃……但場面,會很難看!
“世子妃,我勸你今日息事寧人。”
“無論你方才聽到了多難堪的話語,也請你剋製住自己的脾氣。”
雲皎月口脂色澤光鮮,啟唇控場,“事實上,薛福兒剛剛說的話,的確不好聽,但卻是事實。”
“我朝法律不禁男風,豢養孌童本不算什麼驚世駭俗的事情。”
“可男子的人身安全,律法亦也有所保障。”
“《大齊例附解:附錄》中有規定,侮辱或侵害男子人身貞操的行為,須杖責一百!”
雲皎月四兩撥千斤,輕描淡寫說著。
薑世子妃瞬間攏著細眉……杖責一百?
像是頭一次聽說一樣。
薛福兒也怔了怔,她身為大理寺卿的女兒,熟讀律法。
她再清楚不過,的確有這條律法存在。
且律法原話是:將腎.莖放入人糞門內淫戲,比依穢物灌入人口律,杖一百。
雲皎月這是有意迴避了不雅的字樣,再是給人普法!
薛福兒眼中的欣賞之意難掩。
她此前並沒有能信手拈來,談論律法的貴女好友。
不過她還是氣惱,氣惱雲皎月竟然會宴請薑世子妃!
還害得她被當場抓包說人壞話!
真想問一問,大齊國上下,誰不知道薑世子妃孃家貪了許多官銀啊!
就這種貨色,怎麼可以多來往?
雲皎月看剛剛要乾架的兩方,都沉靜下來。
清冽如霜的警告聲音緊接著響起:
“世子妃,你接受張氏送來的孌童,就算不知情,也間接犯了逼良為娼的罪行!”
“前敦武校尉的親弟弟,他縱使犯罪坐牢,身份也不是那些為娼男子能比較的!”
“你若非要將事情鬨大,我不攔你!”
雲皎月眼眸不經意間夾雜著冰寒,“但……你要是執意撒氣!”
“那明日早朝,紙包不住火,薑世子和薑王爺逼良為娼的諫言,就會如水一般湧入議政殿!”
話畢,胭脂都擋不住薑世子妃臉色上的煞白!
她眉頭難以舒展,她自然是不想將事情鬨大的。
她本來就沒了好孃家,再闖禍,在婆家又怎麼會被待見?
薛福兒嘴是碎了一些,但是本身見識一般人根本難以比較。
看向雲皎月的眼神充滿審視:
對啊,逼良為娼是事實,可為什麼都察院竟然沒有官員去問責?
薛福兒銳利盯著對方,神經緊繃!
突然想到雲皎月今日請薑世子妃赴宴,會不會和都察院不問責的原因,有所關聯?
想到這裡,她脊背挺直!
生怕自己剛剛做錯了什麼事情,會影響雲皎月她們的計劃。
圓潤清明的眼睛很快冒著怒火!
故意問道,“皎月!你别仗著你是芙蕖的親妹妹,我就不會怪你!”
“你在世子妃面前替我說話,就是在補漏!我根本不會領你的情!”
“要不是你非要宴請薑世子妃,我又怎麼可能被她責怪?”
雲皎月嘴角劃過一抹稍縱即逝的笑意。
她知道薛福兒反應過來了。
無奈道,“薛福兒,今日,我是真心請你和世子妃來赴宴的。”
“我請你來赴宴,是因為我們是交好。而請世子妃來赴宴,一是孃家犯罪,罪不及出嫁之女。世子妃的親祖父雖然貪汙,可世子妃無辜。”
薑世子妃僵硬的動作柔和下來,一進學士府就感受到的羞辱之意,此刻蕩然無存。
數月以來,京都之人,根本沒人會替她說好話。
她知道,這趟學士府,她來對了。
雲皎月找出合適的理由,“再者,我有個斷親的堂妹,成了薑世子的妾室。”
“我和她關係不好,也沒打算繼續來往。可我前幾日收到我遠在青州二叔的書信。”
“我二叔半月前知道女兒做妾,特地寫信讓我多關照關照她。”
“我想著,我是不願意和祁雅兒來往的,但薑世子妃我還願意交際。”
戴著高帽,“薑世子妃仁厚,寧願招孌童入王府,也不願意苛待府中妾室。”
“因此,她定會替我關照祁雅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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