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長瑾也認同李敬之禍起蕭牆的說法。
眼下大齊國國庫實在空虛,崇明帝急於找回丟失的大量官銀,因此這幾日早朝之餘,還連著召他上晚朝。
晚朝僅奏重事,不需要百官赴朝。
因此旁人不知道,崇明帝大有將找官銀交給他的架勢。
“我能幫你找到官銀下落,引蛇出洞即可。”
祁長瑾磁性嗓音談及朝政不疾不徐,“這幾日我已建議陛下,儘快下令禁止販賣銅錢和私設銀爐。”
“隻要禁令能下發,即使各州沒有嚴格實施,各地錢莊也會暫停兌換業務,靜觀其變。這樣我們就能順藤摸瓜……找到和薑王府為伍的商戶。”
祁長瑾是商戶出身,知道政令條例對商戶的影響有多重要。
一旦錢莊停止兌換業務,就會導致物價飛漲。
若薑王府將官銀熔鍊後的用途,用於購買兵器。
那當物價飛漲,兵器價格翻倍,供應兵器的商戶必然會著急!
商戶最忌諱做虧本買賣,絕對不會允許以低廉的價格出售兵器,自然會找薑王府再商議價格。
他和李敬之隻要靜等先慌亂的商戶露出馬腳,再一網打儘,順藤摸瓜找到足以讓薑王府再翻不了身的證物,就能大獲全勝!
李敬之錯愕頓了頓,很快端起酒杯去碰祁長瑾手中的杯子。
一飲而儘,鄭重承諾,“長瑾!今日相助,他日我必定當百倍奉還!”
祁長瑾勾了勾唇,輕笑,“客氣了。”
事關尋回官銀,重要非凡。
男人將話說在前頭,“不過敬之,計劃歸計劃。”
“礙於你的身份,等禁令實行後,我希望敬之你不要貿然行動。”
“等過幾日,我會給你一份可差遣利用的名單,你一定要小心行事。”
李敬之又舉起青玉杯,輕輕碰著對方杯壁,發出清脆響聲。
應下,“我答應你。”
話音落下,望滄樓有夥計將熱氣騰騰的菜肴端上,兩人的談話頃刻間不再繼續。
當夥計將一碟荷包裡脊端上後,瓷碟剛落桌。
祁長瑾就瞧見對方掌心無意間露出的厚厚繭子。
默契對上李敬之的視線,對方眼角發覺不遠處有刀鋒反光!
李敬之直接掀開桌子,桌子上的酒罈和剛上的菜肴摔到地上,隻是被摔得細碎的聲音,被雨水掩蓋!
一腳踹上夥計的胸口!
所謂夥計後退幾步,立即從腰際後側拔出一把大刀!
刀鋒砍向李敬之臂膀!
祁長瑾見狀,猛地攥住夥計的手腕,將人往自己的方向一拉。
轉而握上刀柄,掌舵般,用刃割向身前夥計的咽喉!
皮肉被割出一道深深痕跡,鮮血瞬間滋出,濺了李敬之一臉!
這時,幾十個躲在樓梯轉角處身著飛魚服的人,齊齊往兩人方向衝去!
雲皎月趕到望滄樓時,門口早已被拱衛司手下圍堵。
她出門急,騎馬到半路時,天空就已下起滂沱大雨,來不及去買蓑衣,隻能渾身被雨水淋濕趕往目的地。
一開始,她心裡不為祁長瑾擔心,想著男人有反派光環,不會出什麼事情。
可隔著幾米遠,看到望滄樓門口擠進源源不斷的拱衛司人。
那些數也數不清的飛魚服,看不到頭的人手,如靈巧的長蛇竄入樓內。
雲皎月終於慌了。
肩膀被主動避之不及拱衛司的民眾接連撞開……
陸乾隔著幾十米距離,看見望滄樓各層大開的窗戶裡,拱衛司人飛快踩著樓梯台階上樓。
最高樓不時有屍體躍下,墜入海面。
“侯爺,要去幫忙嗎?”胡嘉皺了皺眉,“李小侯爺還在上頭。”
陸乾搖了搖頭,“拱衛司辦案,誰人敢插手?”
“什麼辦案……寧顧行也不是一次兩次頂著辦案的由頭排除異己了。”
胡嘉嘀咕著,不滿。
說著,突然驚呼,“侯、侯爺,祁夫人怎麼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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