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於方婉父親的文字獄,既然被蓋棺定論,那這輩子都不可能沉冤昭雪。
畢竟……上位者又怎麼會覺得自己有錯?
即使有錯,真認了錯。
下個罪己詔,自罰三杯,就會覺得别人該買賬,該感恩戴德,且天下萬民還該歌頌他開明曠達。
不管怎樣,人死了就是死了。
命回不來,道歉也沒用。
……
“少夫人。”
趙媽媽輕釦房門,小聲說話。
看到雲皎月睡著後,停頓半秒,問著祁長瑾,“少爺,火房一直燒著水,花瓣和藥草都準備好了。”
“是打水到臥房浴桶,還是請少夫人去浴池?”
祁長瑾淡淡吩咐道,“打盆水來就行。我給她擦擦臉。”
說完話,脫了人鞋襪,將雲皎月打橫抱起,往床榻上走去。
趙媽媽被驚得合不攏嘴。
她們家這個少爺,隻要條件允許,不沐浴更衣,根本不會汙損床品的潔淨。
竟然會抱著臟兮兮的少夫人上床?還伺候她?
夫妻情深,開竅了就是不一樣。
趙媽媽樂不可支哎了聲,轉身出門打了盆溫水。
祁長瑾給雲皎月擦了臉,坐在床榻一側慢條斯理擦拭著對方的手背和手心。
猶豫半晌。
在不擦身子會睡不舒服,和擦身子會醒之間,選擇了不擦。
視線自然而然落在那雙白嫩的小腳上。
重新過水,擰著巾帕給人擦腳。
隔天。
雲皎月醒來時,雙手正環著男人勁瘦的腰背,脖頸枕在祁長瑾胳膊上。
下意識想掀開被子坐起來!
發現自己竟然連腿腳都不安分?!
雙腿,不是搭在男人胯上,就是硬塞進對方大腿間的內側。
雲皎月:“……”
她可真不是個人啊。
怎麼睡著了,就能這麼為所欲為?
推開祁長瑾的瞬間,男人醒了。
男人睡眼惺忪,透著淺色床幔看了眼外頭的天色。
揉著眉心,帶著些許沙啞的聲音自帶下蠱能力。
無意中撩撥著雲皎月,“天還沒亮,不再睡會兒?”
雲皎月搖搖頭,“我渾身黏膩膩的,蓋了被子給我熱醒了。”
“你繼續睡,我去沐浴。”
從床上慌亂爬起來,總覺得自己的大腿擦到什麼發燙的東西。
沒多想叫了林老夫人先前給她安排的婢女。
直接去浴池洗澡。
洗完澡也睡不著。
雲皎月索性坐在書桌前,拿起毛筆寫製香秘方。
寫完頭油香、面香藥、卷灰壽帶香的配方,又寫了熏佩二十一方。
打算去城隍廟之前,命人將這些配方。
分别送到先到祁家登記入冊的三個商戶家裡,和榮寶齋高盛所居住的客棧。
忙活完,天色逐漸亮起來。
和祁長瑾一塊吃了早膳,出門時,街上的行人還在議論紛紛昨天段家的滅門案。
“你昨晚聽見沒有?”
“這麼大的動靜,我昨晚巡夜打更。能沒聽見?”
商道旁餛飩攤位的聲音飄進馬車。
雲皎月靜靜聽著話語聲。
打更人繪聲繪色,“段夫人昨天晚上嚷嚷著家裡出了人命,剛出段家門口就被人殺了!”
“嘖,那聲音,我隔著二三十米,聽得一清二楚!得虧我跑得快,否則我看我也得沒命!”
回味感慨,“也不知道昨晚那群人是什麼來頭,後來我路過段家,我看到官府把幾十個屍身都從段家抬出去了。”
“估摸著除去早些出府的,應該是都沒了活口。”
雲皎月沒再聽外頭的八卦。
轉頭問著又在盯她的祁長瑾,“對了,昨晚是誰報的官?”
祁長瑾聽著馬車珠玉簾子撞擊的清脆聲音,恰似無意對上雲皎月容顏似的。
淡淡挪開視線。
回答道,“是江家大少爺。”
“我離開巷子時,他正好拉著周沁從段家跑出來。”
“估計是哨聲將人全引到了西院,他們這才運氣好,能逃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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