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想乾什麼?”蕭蓮率先出聲。
竟然被雲皎月鋒銳的目光嚇得不敢呼吸。
她嚥了咽口水,壯著膽道,“雲皎月!我是你婆母!”
“我可警告你,你既然是我的兒媳,就得顧一顧綱常倫理,記得不管什麼時候,都要站在我這頭!”
雲皎月唇畔滿是譏誚,清冷的眼眸劃過一絲涼意。
冷冷說道,“婆母特地拿綱常倫理來壓我,是因為感到害怕了?”
“來婆母也知道自己這次做的有多過分!你將一條活生生的人命推進火裡,事後還絲毫不知悔改!”
“你有沒有想過,你推進火裡的孩子,也是别人家的寶貝兒子?!要是今天有人把祁長瑾推進火堆裡,你心裡是何感想?”K.m
雲皎月忍不住發出嗬笑聲,“得虧祁長瑾還沒有機會踏入官場,否則,有你這樣的親孃,他遲早有一天會被你害得更慘!”
蕭蓮被雲皎月戳到痛處,眼眸晦暗了幾分。
她頑固不化,完全不認為自己錯了。
縱然是七品芝麻官,也能把平頭百姓壓得死死。要是她的瑾哥兒當了官,她又何至於被流放?要是不被流放,雲皎月又怎麼敢把她罵得狗血淋頭?
蕭蓮越想越生氣,咬牙怒問,“你說這麼多,究竟想乾什麼?”
雲皎月垂眸沉下視線,見蕭蓮的心理防線隱隱要崩潰。
不緊不慢嗤笑道,“我想乾的事情很簡單。”
“我雖然是你的兒媳,我要顧著綱常倫理尊敬你是我的婆母。但是!綱常倫理之外還有律法!”
雲皎月不太瞭解大齊國的律法,視線投向祁長瑾問道,“在大齊國,故意傷害他人身體致人重傷乃至死亡,該如何處置?”
祁長瑾線條分明的薄唇抿出一條直線,眸子沉了沉。
挪開望向蕭蓮的視線,良久回答道,“按大齊律法,故意傷害他人身體致人重傷,當判杖三十,拘五年。若致人死亡,當以同等傷害手段,以命抵命。”
以目前的趨勢,要是今晚沒法醫治孫鶴,那蕭蓮極有可能就要以命抵命。
怪不得……
祁長瑾會問她能不能救孫鶴。
雲皎月擰了擰眉頭,不過這古人的刑罰當真夠格。原身被杖責四十,導致一命嗚呼。要是蕭蓮被杖責三十,再怎麼也得半死不活。
至於以同等傷害手段以命抵命,其殘酷程度更是能起到威懾人心的作用。
雲皎月抬眸向祁長瑾,她倒是想用大齊國律法來讓蕭蓮自食惡果……
隻是祁長瑾再大公無私,蕭蓮也是他的親孃,不知道他究竟願不願意讓自己的親孃受這種罪。
祁長瑾眉宇間不起波瀾,能瞧出此時心中的豁然坦蕩。
他光明磊落問心無愧說道,“孫阿牛,孫鶴今日受的罪,我祁長瑾一定會嚴格按照律法還你公道。”
“眼下孫鶴重傷,我會囑托程二對我娘施以杖刑!要是孫鶴這條命不幸沒了,那我就替母受過,以命換命。”
蕭蓮不受點罪,根本改不了一身的毛病。
杖刑必須實施!
隻是,他不可能眼睜睜著對自己有養育之恩的親孃被火燒死,要是真到了那一步,隻能自己代替蕭蓮受過。
祁長瑾神情堅毅,擲地有聲。
雲皎月眉心微動,被男人振聾發聵的凜然氣節震撼,站在原地久久不能回神。
孫阿牛這個四十好幾的大男人眼眶更紅了,聽見祁長瑾的保證,瞬間卸下為人父親堅硬不可摧的外殼。
他癱坐在地上,下意識想抱著孫鶴大哭,可這上身近乎大半焦化的身體,卻讓他無處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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