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她來說,現在就是一次很好的敲打時機。
雲皎月心知肚明,李富話裡話外說她歹毒的話,村民們心底肯定也都也認同。
但都礙於她是給他們發工錢的人,所以都不敢提及半點。m..
關於把祁雅兒送進青樓的說辭,她早就想好了。
她想冠冕堂皇地說,她有好友在青樓,雖說青樓不好聽,可那位朋友知書達理,定能教養祁雅兒讀書識字。而且在滄州,祁雅兒也不必再受大荒縣的風沙勞作之苦。
但這些話,她現在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她承認,殺人就是殺人,虐.待就是虐.待。根本就沒有什麼本質上的區别。
殺人者,人恒殺之。
在殺阮元的時候,她就已經準備好,自己有朝一日會被人殺害的準備。
原因無二。
隻是因為她意識到,在大齊國,這裡根本沒有能和現代比擬的,儘可能完善的律法。
大齊國的律法,從來不用來規誡上位者。
律法之上,有官權皇權。
甚至還有交贖金免死罪的明文規定!
她學了二十幾年的仁義禮智信。
讀過以言傷人者,利於刀斧!以術害人者,毒於虎狼!
可她所學的這些,根本不適用於這個時代!
所以她必須以言為刀,以術為刃!
要是在現代,她斷不會走到如今釋放陰暗面的地步。
雲皎月幽邃雙眸微動,避而不提祁雅兒一事。
冷冷道,“李富,你搞錯了。”
言語中無形迸發出一股窒息的壓迫感。
雲皎月聲音似寒水,澆了在場之人一身。
慢條斯理說道,“雖然我不想特地提及,但事實就是如此。”
“我和你的區别……是我可赦,而你不赦!”
“我殺人,是事急從權。對方牽扯京都大案,故而不得不殺。”
沙橘村裡的人,這輩子都沒見過幾個貴人!
聽到京都大案四個字,個個正經八百起來。
好似自己都沾光尊貴了起來。
這種足夠勁爆的理由,讓在場之人,都對雲皎月生出敬仰之情。
他們眼睛瓦亮!
“我就說嘛,祁少夫人給我們差事乾,還想開學堂給孩子們唸書!”
“這麼好的人,怎麼可能是蛇蠍心腸的毒婦?肯定有苦衷!原來是不得不殺啊!”
竊竊私語的聲音從人群散開。
傳到雲皎月耳畔時,她不由得發出冷笑。
轉而眉眼間被冰冷徹底占據。
說話沒有什麼情緒,但足以讓李富啞口無言!
鄭重道,“而你殺人,是不孝、惡逆、不道!”
“不贍養是不孝,殺害生母是惡逆,把人丟進豬圈任豬生食,是不道!”
“這三種罪,可都是……不赦之罪。”
雲皎月眼底閃過一抹危險情緒,將話題轉到正事上:
“現在李嬸子身體部位大多完好,是怎麼死的,大可以由仵作驗屍。”
“你們一家何必垂死掙紮,總歸!一個都逃不了!”
李富瞳孔猛地一震。
他哪裡知道自己犯了這麼多罪!
也沒人告訴他,殺自己家人也犯法啊!
陶高山來的路上,為了以防萬一,特地帶了仵作。
等仵作驗完李嬸子,確認死因,的確是後腦勺遭受重擊無誤。
陶高山大手一揮下令,“來人!把李富和李狗蛋,就地杖責八十!”
“打死了直接埋,沒打死就拖到縣城,擇日斬首示眾!”
沙橘村村民見杖責的場面,得心驚肉顫。
膽子小些的,早就撒開軟腿跑了。
剩下腿腳不太利索膽子大的,灌了鉛似的站在原地。
陶高山很上道,順水推舟對雲皎月示好。
擺著官架子,“你們這些人都聽好了!官員鬥法,平民受罪!”
“以後要是有什麼人來瞎打聽,可别為了仨瓜倆棗就把自己一家老小的命給賣了!”
幽幽警告,“關乎祁少夫人一家的事情!”
“你們好話多說,閒話就都給我爛在肚子裡!”
“要不然,老虎嘴上拔鬚,你們自找死也怪不了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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