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個世界上,也就隻有我才能真心對待煜兒。”
文安公主纖細脖頸沁出血珠,晦暗的眼珠子填滿癡狂。
拿捏住雲皎月,逼問,“所以雲皎月,吳晦這個孽種,你交還是不交?!”
寧顧行細長陰險的眼睛眯著,審視身前的人質。
莫名想起一句話,禮樂囚姬旦,詩書縛孔丘。
人越是講究尊卑有序,輔以禮法道德,就越是會束手束腳被有心人鉗製。
今天就算是陸崇來了,面對突然倒戈的文安公主,照樣還是會被束縛。
無法兼顧愚忠保護拖後腿的公主和不交出吳晦。
雲皎月難以抉擇,良久道,“如果我沒打算交出吳晦呢?”
文安公主表情嚴肅冷厲道,“那我就死在你面前!”
“從青州聲勢浩大到永旺縣,我若死了,任誰都會覺得你逼死皇家公主!”
“雲皎月……你說這天大的罪名扣在你身上,大齊滿朝文武天下儒生,會不會對你口誅筆伐?”
“到時候,你認為我的父皇,他會放過你,會放過祁長瑾嗎!”
雲皎月眉心緊皺,文安公主地位再尷尬,好歹也是帝王之女。
且不說天下人的謾罵,一口一個唾沫就能淹死她。
就說文安一死,崇明帝就無法抬舉祁長瑾當自己的準女婿。
在帝王心目中,西寧侯府有公主兒媳,寧顧行和侯府又是親戚。
沒有了準駙馬名義的祁長瑾,在朝臣中勢弱。
崇明帝維持的平衡被打破,不用想都知道,首當其衝遷怒的就是她這個變數。
雲皎月秀眉擰著滿是不悅,實在是厭惡這種被人鉗製的感覺!
偏偏她就不是那種讓圓就圓讓扁就扁,受人掌控任人擺佈的人。
“文安公主,我與長瑾,都是願意竭儘全力守衛九皇子的人,拋開與他要好的原因外,我待他也有愧疚與真心。”
“你不要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更不要妄圖以三言兩語脅迫我。”
“因為……我不會買賬!”
雲皎月語調放緩,竭儘全力拖延時間。
寧顧行中箭已經有一炷香的時間,主角光環外加用了金瘡藥,就跟打不死的小強一樣死不了。
但死不了,不意味著身體的忍耐不能到臨界點。
對方唇色泛白,握劍都不如先前廝殺的力度。23sk.Com
再拖一拖時間,應當能暈厥。
屏氣凝神思索一段時間後。
轉而與寧顧行談判博弈,“寧顧行,你所中帶脊短翼箭,此箭可以穿胸透背,就算穿上鎧甲也難以抵擋,更何況你一身輕便衣裝。”
“你執掌拱衛司,應當知曉這種箭的威力。”
帶脊短翼箭,箭頭中部起脊,呈三角狀,後有兩短翼。
一旦射及體內,通常無法拔出,隻能通過手術取出。
即使取出箭矢,仍會留下很大傷口。
假使醫治操作不當,哪怕傷口不在重要部位,也極有可能因細菌感染而死。
“箭矢對人體組織傷害嚴重,可以直接侵害神經係統和血液係統。”
“紫微鬥數說,十年一大限,對於脊短翼箭來說,三年內就能讓你舊疾複發,面臨大限。”
儘管清楚寧顧行主角光環強大,同樣都是一支箭,能要别人的命,卻不能要他的命。
玩起了時間差,反正寧顧行不知道自己是造物主得天獨厚的寵愛者。
進行交易,“以你的傷口情況,根本不足以撐到京都醫治。”
“而袁州青州滄州之內,毫無疑問最有名的大夫是我!”
“若你願意放了文安公主,我會親自為你醫治!”
細菌感染可以通過血液感染全身,吳晦再重要,她也賭寧顧行不想死!
垂眸抿唇,面帶淺淡笑意。
銳利雙眸閃著冰冷嘲諷,刺激道,“你為了裴瑰,能不遠千裡至青州找我。”
“難不成願意迎來三年大限,讓裴瑰病癒孤家寡人,抑或再嫁?”
再嫁二字傳進寧顧行耳中。
準確無誤蹦到了後者的雷點上!
男人心臟一抽一抽地絞痛,殺伐果斷者眉心淩厲。
惱怒的氣場陡然裹挾在場所有人。
寧顧行黑色眼眸暗了暗,內心升起劇烈的佔有慾!
他是敢在閻王手裡和自己搶命的人,一貫都信奉我命由我不由天!
怎麼會願意將費儘心思不擇手段娶進門的妻子拱手讓人?
大限身死,他不怕!
但讓心愛的女人再嫁,和他人耳鬢廝磨?
他不願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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