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馬車停在帝師府前,一道一道抽泣的聲音正好從府內傳來。
文安公主巴掌大的小臉蒼白如紙,癱在婢女身上被扶出。
她沒什麼力氣,每哭一下幾乎都要暈厥過去。
哽咽罵道,“欺人太甚,簡直欺人太甚!”
悲憤聲音越罵越響,吸引不少行人注意。
“我新婚喪夫,母妃斥責我就算了,皇後孃娘責罵我也能忍!”
“可為什麼連清正廉潔的陸大人!為什麼他隻是為我討公道,卻被父皇痛責罰俸三年?!”
文安公主傷心欲絕過度,身子前傾癱坐在地上,捂著胸口大口喘息。
身邊的婢女見狀忙是蹲下給她順氣。
“公主,您還是保重身體,别哭了。”
文安公主眼睛通紅,死死攥著拳頭,猛地將身邊勸慰她的婢女推開。
怒道,“我夫君死了,難道我連哭都不能哭嗎!”
“同樣都是公主,安遠墜胎父皇心疼。我死了夫君,父皇卻幫著閹狗奸臣說話。”
“這世道怎麼就如此不公!我這個公主做得還不如尋常人家的女兒,早知道會有今日,從孃胎裡出來的那一日,我就該去死!”
雲皎月坐在馬車內聽著外頭的控訴,眉心微皺沒出聲。
好一會兒,文安公主終於注意到帝師府門口停著輛她來日沒見到的馬車。
抬首凝視良久才認出這是學士府雲皎月的婢女。
伸手示意貼身婢女扶她起來,主動去攀談。
她早就聽說前不久的服妖一事和雲皎月息息相關。
期望自己能得到雲皎月的幫助,為自家夫君討回公道。
剛近距離接觸想要出聲,霜商及時行禮出聲,“見過公主。”
“我們家夫人疲乏不堪,剛從青州趕回。這學士府到帝師府左不過一刻鐘時間,竟然就在馬車裡睡著了。”
學士府的馬車到達帝師府已經有一會兒的時間。
沒見自家主子有下馬車的意思,就知道她是不想和文安公主有所交集。
煙景也意識到此處,樂嗬嗬附和,“是啊,婢子們正愁要如何喊醒夫人,正巧公主您就來了!”
文安公主神情短暫一滯,目光裡的跋扈之色逐漸消弭。
隔著簾子望向馬車,識趣啟唇道,“既然祁夫人在休息,本公主就不打攪了。”
說著淡淡瞟了眼霜商煙景二人,“你們主子既然在休憩,就不該喊醒。”
“别說隻是在馬車裡睡了一會兒,就是睡了一天,你們也得等!”
“竟然指望本公主幫你們喊醒,實在是不懂規矩。”
霜商煙景低下頭,一副悉心受教的模樣。
文安公主又罵了會兒,最終自覺沒趣憤然離場。
“夫人,公主走了。”霜商出聲知會。
馬車內,雲皎月懶懶抬起眼皮,也不磨蹭,掀簾下馬車。
沉穩嘉獎道,“你們做的很好。”
“等下次出門,我給你們買榮寶齋的新胭脂。”
“多謝夫人!”煙景比霜商喜好打扮,應得積極。
話音落下,聶韜從帝師府出來迎接。
他老早就聽到下人來報學士府馬車在門口。
可惜文安公主一直在門口,隻能等人走了再來接。
雲皎月心裡記掛薑世子妃,將聶韜喊到一旁。
低聲詢問,“薑尋造反的事情傳到京都,關於薑王府,陛下是如何處置的?”
聶韜氣悶回道,“陛下知道薑尋有不臣之心後,本想將王府一行人等下獄。”
“然而薑王妃卻拿出了丹書鐵券,質問王府有開國之功,誰人敢動。故而陛下隻收了鐵券,命人看守王府,並沒有其他的處置。”
雲皎月墨色眼眸翻湧憂慮,“那薑世子妃呢?”
“薑世子妃依舊在尼姑庵靜修。”
這時,帝師府外忽而有幾匹快馬橫衝直撞經過,撞翻幾名行人。
雲皎月擰眉回身望去,隻見是幾個穿著飛魚服的人經過。
是拱衛司的人。
寧顧行重新受到重用後,這些走狗是越發猖狂了啊……
聶韜對外頭的事情見怪不怪。
最近拱衛司的人風頭正盛,一天得經過帝師府五六次。
囂張得目中無人,是明著給帝師府的人找氣受。
出聲喚回雲皎月思緒,“二小姐放心,我們帝師府的暗衛都在旁處守著。”
“要是尼姑庵有什麼風吹草動,我們一定會將世子妃及時帶走。”
雲皎月斂下神色,視線藏著幾分狠戾。
打算找個時機將薑世子妃送離京都。
最好……
將寧顧行拉下水,為帝師府博回幾分崇明帝的寵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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