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會兒,雲皎月就將阮元和穆豔嬌他們全安置在廢棄的茅草屋裡。
怕程二他們輪流守不住,萬一阮元他們再跑了。
雲皎月還親自將他們一堆人全都被吊在房梁上。
沒吊太高,隻讓他們腳尖著地。既給他們一定的範圍活動,又讓他們足以累到心理崩潰。
被吊起來時,穆豔嬌眼底淬了毒般的陰狠眸子,直直冷視著雲皎月。
她很恨雲皎月。
雖然她在通安縣時,橫行霸道欺壓百姓,連當時同為小官家的女眷林芙蕖也不放過。
但當時她是縣令之女,刁蠻任性些有何不可?
在大齊國,官員稍貪些,官員子女稍蠻橫些!這不是很常見的事情?
何至於就真的要被徹查關押砍頭流放!
要是她沒碰見過雲皎月,她不信就憑通安縣這種小地方,能被一朝帝師所惱怒徹查!
“怎麼?穆豔嬌你是很恨我?”
“是將今時今日家破人亡,不再坐享手中權勢的賬,全都算在我頭上了?”
茅草屋裡,有臟兮兮的長板凳。
雲皎月用手拂了拂灰塵和其他臟東西,坐在上頭好整以暇盯著面前狀如螻蟻般的穆豔嬌。
她出穆豔嬌的形於顏色意在何處,突然覺得有些好笑。
祁長瑾也不著急女人何時審問周烈。
女人精通醫術,自有能比常人審問,效果更好更容易逼供的法子。
他推開堆積厚重灰塵的窗戶,想通風。
外頭的陽光正巧照在雲皎月後背。
她坐在暖光之中,眼神陰冷得可怕,藏著讓人後背發涼的陰鷙情緒。
“你不該恨我。”
雲皎月輕笑聲清冷落下。
微啟薄唇,語氣淡薄,“不過,你恨我也無關緊要。你的恨意滔天也好,虛無也罷。於我,都不值一提。”
坦蕩平和說道,“我承認,你也算是有些本事,能忍常人不能忍之處。”
“你對我的恨意,還有對死亡的恐懼,能支撐著你從通安縣一路走到澤州,能讓你這個階下囚委身阮元,將從前官員之女的驕傲全都踐踏腳底。”
“可那又如何?你走到通安縣,到了沙橘村,站在我的面前!”
“不也還是階下囚?不也還是被我吊在房梁下苟且偷生?”
“難道你認為你的一腔恨意,能打倒我?能讓我承受無妄之災,被你錯恨甚至殺死的妄想?”
在雲皎月來,穆豔嬌隻是承受不了現在落差極大的生活。
像她這種人,怎麼可能不知道官員從貪汙起,就已開啟落馬的倒計時。
享受的錦衣玉食,終有一日會變成夢幻泡影。
不過這種人,被查處時即使面上再愧疚懊悔。心底裡那抹懊悔,也根本比不上對揭發之人的萬千分之一的憎恨!
所以,穆豔嬌一路到了沙橘村,她不會承認自己從前的所作所為有哪裡不對。
她隻會恨雲皎月,恨她毀了自己縣令之女尊貴優渥的生活。
雲皎月幽邃雙眸閃著冰冷暗芒,“勝者為王敗者寇!”
“一個時辰前,要是你到沙橘村後,選擇夾緊尾巴做人。按照我的個性,我不會為難你。”
“可既然你選擇了和我作對,還想殺我。我也不會心慈手軟!”
這幾天是翻案的關鍵時期。
她不會節外生枝,過分為難穆豔嬌。
等掌握了翻案證據。
穆豔嬌大可以選擇是要生不如死地活著,還是自發了斷自己的性命……
“祁少夫人!魚來了!”
李虎拎著木桶,桶裡的水被他晃晃悠悠顛著濺出一地。
樂嗬嗬道,“祁少夫人,你做的紅燒魚和清蒸魚都好吃!”
“上回我你桌子上擺了三條魚,這回我也拿不準條數,就也拿了三條!”
雲皎月視線停駐在木桶裡鮮活亂蹦的草魚。
她頷首示意,“辛苦你了李虎。”
李虎還有些不明所以,熱情問著,“祁少夫人,你要是沒時間殺魚,大可以吩咐我們來殺。”
“怎麼還這麼辛苦,非要趕著時間,在阮元他們面前殺魚?”
李虎一想到祁少夫人還要辛苦地拿菜刀拍暈魚腦袋,再刮鱗片挖內臟的,怪麻煩。
雲皎月失笑,想起了什麼。
她也不是因為趕時間,才想殺魚。
心情漸漸好起來。
一手握住草魚,“我給你們露一手,前幾天我你們殺魚很是費勁。”
“要是一下沒把魚拍暈,還得接著拍。魚急了還咬了你們一口。”
“得虧你們膽子大,否則要是膽子小的遇見這種情況,一次沒殺死還得再來一次,心裡都得有陰影會害怕。”
雲皎月話鋒一轉,“殺魚沒那麼麻煩。用些非常手段,就能讓魚保持清醒乖乖被殺。”
意有所指了眼周烈,眼神微沉,“當然,殺人也是一樣的道理。”
“手段獨特些,也能讓人保持清醒,感受自己一步步被蠶食殺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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