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緊迫,糧倉裡的東西,你們能搬多少就搬多少。”
“天亮前,我們得運糧上船去袁州!”
吳家守衛點頭哈腰,“大人放心,我們等候多時,離村門口最近的糧倉早已滿倉,定不會耽誤運糧。”
心裡為難,“隻不過,五十輛推車根本運不了幾個倉的糧食。”
詢問道,“不知大人下次何時能再來運糧?”
守衛瞧見下馬之人臉上露出不悅神情,連忙乾笑賠罪。
解釋道,“不怪小人多嘴,實在是糧價每日都漲。”
“要是再不將說好的糧食運走,日後誰人都盯著囤糧村裡的糧食,得不好偷運了。”
下馬之人擰眉不悅,“薑世子說了,先連著運七八日看看。”
“剩下的……就等你們青州新任命的左右佈政使到了,再運。”
躲在林子暗處的祁長瑾眼眸漸漸犀利冷漠。
青州的左右佈政使會由崇明帝下詔任命。
看樣子,京都之中崇明帝所傾向的左右佈政使,暗地裡早已是薑王府的人!
“長瑾,我們什麼時候動手?”
李敬之見著薑王府的人,眼裡殺意如同燈光一爆,炙熱滾燙想見血的凶煞衝動沸騰。
祁長瑾冷漠勾動精緻唇角,“抓人也得講究人贓並獲。”
“我們都蹲守了這麼多天,不差這一時半會兒。”
轉身對手底下的人說道,“等吳家守衛搬糧食到推車上,咱們就動手!”
“以吹動玉哨為信號,埋伏在林中的人手若聽哨聲,全部行動!”
“務必留下薑王府人手的活口,待審問後,連同糧食一併運回京都!”
“是!”侍衛抱拳,輕聲領命。
一旁的李敬之聽到以玉哨為號,拳頭忍不住咯咯作響。
他等待這一刻已經太久!
今夜,他一定要親自抓到薑王府的把柄,再待幾日,最好將薑尋和各州商戶一鍋端了!
這樣,他就徹底能替方婉一家報仇!
林子裡蚊蟲無數,祁長瑾借來的這批人手,個個都是毅力非凡之士。
他們即使是被毒蟲咬出紅腫,也不動如山。
這時,囤糧村裡有守衛急急忙忙跑出來。
中年守衛跑得急,倏地踩滑石子,狠狠摔到地上。
他趕忙連滾帶爬起來,“不,不好了大人!”
“糧倉……糧倉裡的糧食全都不見了!”
話畢,祁長瑾清雋俊逸的臉龐生出幾分意料之中。
壓下怪誕的心情,如他所想,他的妻子有異能。
擁有旁人所沒有的隱秘空間,不光能從空間裡取東西來使用,也能藏東西。
囤糧村數十個糧倉,隻一個時辰,糧食都能一粒不剩!
如果連糧倉裡那麼多的東西都能不見。
那當初祁家抄家時不翼而飛的庫房寶物,是都在皎月這裡了?
李敬之離祁長瑾近。
月光皎皎,連帶著不遠處聚集映照過來的火光,讓他將祁長瑾的眼神看得一清二楚。
蹙眉問道,“你怎麼一副既吃驚又無奈,還得意的神情?”
祁長瑾好看的笑意過後,輕抿了抿薄唇。
骨節分明的手指摩挲著手中長劍掛著的劍飾玉佩。
隨之而來取代臉上笑意的,是眉目中淺淺憂慮。
異能,在不懷好意和愚昧之人眼中,就是妖異和危險的象征。
不管隱秘空間是否存在,都不能被其他人知曉!
搖首提了一嘴,“沒怎麼。”
“我隻是覺得為首之人有些眼熟,好像在京都何處見過。”
李敬之順著男人晶亮眸眼視線看去。
等看清拿鞭子教訓吳家守衛的人是誰後,渾身一怔。
詫異出聲,“是李成!”
李敬之面容緊繃,臉部線條瞬間棱角分明。
齒縫間一字一句蹦出,“他是我江夏侯府的管家。”
“平日裡管些采買之事,也會送賀禮到各家府上。許是你住進學士府時,他也往你家送禮了。”
祁長瑾點了點頭,他和薑王府的人不怎麼打交道。
怪不得為首之人眼熟,原來是江夏侯府的人。
李敬之聲音愈發壓抑,“薑尋出京都,明擺著薑王府造反在即!”
氣勢夾雜冰冷,“我還以為是我那昏庸無能的父親終於長了腦子,沒蹚這趟渾水。”
“沒想到,他為了給薑王府遞投名狀,竟然派府上心腹和薑尋一道行動。”
“真是蠢。”
李敬之眉頭挑起,氣憤之餘,又想明白了一般。
冷嗬一聲,“如此也好。”
“上趕著去死的人,本來就不該活在世上!”
他巴不得江夏侯府早些失勢!
這樣,他就能早些將生母的棺槨遷出那肮臟不堪的侯府祖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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