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我們這些農戶比起來,他撐死了就是權貴家的看門狗!咱們不用怕他!”
村民粗吼著嗓子,給近鄰們壯膽!
慫恿煽動過後。
百藥村村長擺著老大的架子,站在眾人前頭。
皺眉啐了口,打著腔調怒斥,“看門狗而已,也敢來我們的地盤斷人財路!?”
“我告訴你們,我不管你們是帝師府還是什麼府!”
“總之,藥材是我們這些藥農手把手挖出來的!我們愛賣給誰就賣給誰!你們管不著!”
摸著絡腮鬍,“現在……你們打傷了買主。”
“要是害我們收不回賬,就别怪我,要你們的命了!”
“對,要你們的命!”村民們蠢蠢欲動要乾架!
太陽底下臭汗味熏天。
聶韜在僵持中站了近乎半個時辰。
還沒等到雲皎月,他耐心已然全無。
衣裳緊貼著出汗的身體,難以剋製被以下犯上的戾氣,“說那麼多乾什麼?”
“要打趕緊打!”
“難道我們這些習武之人,還怕你們這群刁民?”
“上!”
村長悶哼哼,“鄉親們,打!”
兩撥人兵戎相見,兵器和農具的交錯聲震耳欲聾。
數不清的村民被踹到地上,發出此起彼伏的吃痛聲。
雲皎月駕著快馬躍過村民設置的路障,純血馬腿細長,健壯有力踩在泥地。
手裡的鞭猛地抽向地面,發出割裂空氣的刺耳聲。
韁繩勒著馬脖子,馬兒發出長嘯聲引起所有人的注意。
“都給我住手!”
“再打,全都給我見官!”
雲皎月一進百藥村,就順利順著地面上雜亂的馬蹄印找到聶韜的位置。
一路奔波,手心都是汗。
她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麼,隻能選擇控製雙方衝突!
騎在馬背上,俯視著在場眾人。
下意識袒護自己人。
衝著百藥村烏泱泱的人群冷聲道,“這裡是天子腳下,距離都城隻有十幾裡!”
“你們居然還想人多欺負人少,妄圖鬨出人命鬥氣泄憤!難道,就真的不怕牽連全家被下獄問斬?”
雲皎月一時間沒找到聶韜在哪裡。
淩厲視線淬毒一般,快速掠過穿著粗布麻衣的村民。
等找到聶韜,發現帝師府的人沒一個缺胳膊斷腿負傷,心裡安穩不少。
緊接,看到人群裡有武定侯府之人的身影。
視線一頓。
隻見陸乾揚起頭,衝著雲皎月微笑示意,眼裡似乎帶有流彩光芒。
雲皎月蹙眉不悅,他們兩個人委實是不熟。
村長看到受傷的都是自己村子裡的人,臉色鐵青。
看見瘦瘦小小的雲皎月出現,故意用鼻孔出氣,想找回場子:
“你是什麼人?竟敢管我們村子的事情?”
雲皎月雙手緊握韁繩,銳利如刃的視線逼人。
隻當沒聽出對方的挑釁。
冷冷落下幾字,“京都侍講學士府夫人,雲皎月。”
村民們沒聽說過這個府邸。
認為雲皎月沒什麼來頭,總歸,和他們背後的買主比起來,肯定沒來頭!
露出輕蔑神色,“你一個女人家家也敢管男人們的事情?”
“我告訴你,我們可是和薑王府做的生意!”
“你要是不想得罪薑王府,就趁早滾出……”
話還沒說完。
雲皎月眼皮抬都沒抬一下,居高臨下睥睨著絲毫不知道闖了大禍的村民。
“我提醒你們一句,被你們圍攻的,是武定侯府侯爺,還有正六品昭信校尉。”
看人不知道事情的嚴重性。
一字一句啟唇,“在大齊國,官如民之父。”
“百姓告官,無論對錯,都需要被鞭笞五十,再流放兩千裡。”
“連告官都是這樣的重罪,你們自己不要命地圍攻官員,難道就不怕牽連父母兄弟兒子和女兒?”
雲皎月記得林芙蕖提過,聶韜是因為軍功被賞賜做了昭信校尉。
不過這種武勳官員,隻能享受官員待遇和領俸祿,不任職任事。
大概是由於聶韜年輕且清閒,再加上陸崇身居高位,深受崇明帝信任,崇明帝才特地指派了聶韜,給陸崇當隨身親侍。
一聽武定侯府四個字,村民們開始惶恐著急了!
原本還仗著背後的靠山是薑王府,現在狐假虎威的勁頭都逃遁的無影無蹤。
議論紛紛:
“什麼情況?真有官員啊!”
“這……這可怎麼辦?村長,你說句話啊!”
人群裡,有幾個村民開始偷摸著後退逃跑。
雲皎月沒準備讓人逃走,揚起長鞭就往人身上抽。
生牛皮做的鞭子打人很痛。
隻是一下,被打的人衣服沒破開洞口,皮肉倒是爆出不少血液。
“都給我站住,一個都不準跑!”
雲皎月威嚇出聲。
百藥村的村長看到有人逃走。
這才注意到,逃跑的人當中,有一個是剛剛慫恿他出面乾架的村民。
“不對啊二虎子,你跑什麼?”
忙是拉住對方胳膊,“我們村子裡的藥材,都是由你送到城裡的藥鋪。”
“武定侯府也有藥鋪開著,你就算不認識侯府裡的貴人,可你見識廣,怎麼會說這個校尉隻是帝師府裡的普通侍衛?”
推卸責任,“今天村子和貴人們起衝突,事情你可得負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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