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皎月包住薛福兒手背的手心微微用力,示意對方不要亂說話。
作為擁有上帝視角的看客與親曆者。
她不願讓薛福兒得罪未來的贏家,更不願對方在裴家大獲全勝後,會被秋後算賬穿小鞋。
冷不丁打斷薛福兒的話。
對著裴瑰道,“我在青州給你們夫婦開方子,是我天真,以為寧顧行在求和!”
“而我化乾戈為玉帛,也是想用藥方換兩家能夠在京都和平共處。”
話說到這個份上,雲皎月沒有繼續解釋。
明眼人都瞧得出來,崇明帝在故意抬舉祁長瑾和寧顧行。
如果不出意外,兩人的榮華富貴至少能維持到下一任帝王登基後的幾十年裡。
但前提是,雙方必須維持住當下的敵對,且數十年不能更改。
因此兩家不會再有和平共處的境況。
隻會鬥得越來越凶直至頭破血流你死我活!
今天裴瑰一反常態主動上門……
雲皎月本能地認為事出反常必有妖。
沒有因所謂的待客體面,就讓人留下。
逐客道,“總之,我給了方子,寧指揮使卻過河拆橋,在永旺縣不留情面想殺我與長瑾滅口!”
話裡話外儘是對這對夫婦的不滿。
甩袖側身,“因此寧夫人,侍郎府不歡迎你,更不歡迎你帶來的賀禮!”
“請你,帶著西洋鐘立刻離開!”
眾目睽睽之下,裴瑰失了面子。
她佯裝沒有聽出雲皎月的不快,唇畔依舊洋溢溫婉笑意。
隻是握著梧桐團扇手柄的手指骨節微微泛白,暴露當下的不悅。
“上醫夫人,當初賜你和離的命令,是陛下所下。”
冷不丁反擊,“且不說你同祁大人之間,已不再是夫妻。”
“你根本沒有權利在侍郎府,對前來道賀的賓客隨意下達逐客指令!”
勾起唇角碾壓雲皎月,壓了人一頭,“就說我裴瑰今日來侍郎府,乃是得了上令,是奉陛下的命令前來道賀。”
“我想,即使你治療觸惡有功,你也不敢違抗上令吧?”
上令二字落下,所有女眷不得不愈加正色看了眼裴瑰。
不少人賞臉地圍在西洋鐘旁扭動料石小花,有意製造響聲玩著裴瑰帶來的賀禮,製造宴會因裴瑰到來而更其樂融融的假象。
薛福兒身為具有政治素養的旁觀者,敏銳意識到裴瑰來侍郎府,絕對不是為了道賀!
有種不祥的預感。
立即扯了扯雲皎月的衣袖。
避其鋒芒道,“皎月,我覺得寧夫人說得也有些道理。”
“你和祁長瑾畢竟還沒有再婚,因此今日侍郎府的待客不該由你主持。”
勸服雲皎月先避避風頭,不要和裴瑰多接觸。
真朋友找理由道,“隔壁祁家三房的主母,她今日肯定會來道賀祁長瑾升遷。不如就請她來招待賓客?”
拉著雲皎月往外走,“我在祁家待得已經足夠久。”
“索性我陪你一道去外頭逛逛,不要在內院待著了。”23sk.Com
裴瑰站在暖日底下臉龐微微酡紅,“薛福兒,你不要急著拉上醫夫人走。”
扯了扯柔軟薄唇,把握主動權。
出聲攔住薛福兒,“我說了,我是奉上令前來侍郎府。”
“我想……上醫夫人也會好奇陛下為何會派遣我至此。”
雲皎月臉色微變,晦暗不明的眼眸藏著被要挾的戾氣。
她的確好奇,但是好奇不意味著她願意和裴瑰相處!
既知裴瑰並不是花瓶女主,她會成為最後的勝利者!
那麼理智告訴自己,必須時刻注意這位危險人物可能會給她挖的坑!
薛福兒攥著女人的手用力幾分,想到劉蓉一家的慘狀,下意識不想雲皎月和上令沾上什麼關係。
幾乎央求道,“皎月,我身體不是很舒服。”
“我想找個地方,由你單獨為我診治……”
“薛福兒?難道你想違抗上令?”裴瑰平地驚雷般將了薛福兒一軍。
雲皎月多次聽到上令兩個字,很頭疼。
安撫性拍了拍薛福兒的手背。
就算知道至交好友是為了自己好,才阻攔自己和裴瑰的相處。
但考慮到如果真的是上令……
是崇明帝先挖好了坑,再通知裴瑰讓自己跳下去!
那明知危險,這個坑,她也非跳不可了!
說到底……
隻有跳下去,才有破局的資本!
雲皎月意有所指看了眼裴瑰帶來的西洋鐘。
腦海立即聯想到一件讓自己百思不得其解兩月的事情。
斟酌片刻,為自己抓取了可以要挾裴瑰的底牌後。
迎戰道,“寧夫人,既然你有話想私下對我說,那我就如你所願。”
怕裴瑰造訪有詐,不願脫離賓客視線。
從腰際拿出泥金扇子,“那邊的迴廊怎麼樣?”
扇子指向不遠處的迴廊,“迴廊處,離賓客不至於太遠,後頭還趕得及一道去前廳落座用膳。”
裴瑰掃了一眼迴廊的距離,想著在迴廊說話,旁人應當聽不清。
頷首示意,“那便勞煩借一步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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