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皎月有些苦惱蹙了下眉頭。
猜想是孩子哭泣過程中過度換氣,導致排出的二氧化碳過多,所以呼吸性堿中毒了。
從病症上分析,就算這孩子調整呼吸頻率,一時半會兒也不見得能緩解症狀。
“你們那幾個!乾什麼的?”
為首的武人凶神惡煞。
見雲皎月等人沒及時迴應,甚至連頭都沒轉過來!
單手握住刀柄抬起,覺得自己丟了顏面。
怒氣沖天,“真是不識抬舉!”
“青州城裡的平頭百姓,誰人不認識我們!”
“就算有不長眼的真不認識我們,也該認識我們身上鎖子甲發出的聲音!”
找不到人火冒三丈,好半晌又被無視後。
心裡那點自尊就跟乾草上落了火星子一般,憤怒滔天。
“我們每日守護青州,就沒見過什麼人不眼巴巴地主動夾緊尾巴,卑躬屈膝給爺幾個賠笑!”
被氣笑,豎起大拇指譏諷,“好好好,還不回話!夠有本事!”
“你們些賤人!今兒個我非得將你們通通扔進窯子當暗娼!”
“讓你們知道什麼是不識泰山的代價!”
說著,鼻孔重重哼出聲,使了個眼色。
底下的人見狀,迅速將攤子齊齊圍成一團。
雲皎月自打和離撿了個誥命,身邊來往接觸的不是商業夥伴,就是有把柄在自己手裡的官員。
那些人就算在心裡罵她,明面上也會藏起粗鄙陰暗的一面。
一個賽一個的得體,根本不敢得罪她。
現在聽見這麼臟的言辭,沒反應過來。
兩秒後,不悅捂住身前孩童的耳朵。
她回過頭,瞳孔猛地蒙上殺意。
淬了毒的眼神緊緊盯著這群拿著雞毛當令箭,所謂在拱衛司當差的官爺!
先前狗仗人勢的男子並未見過雲皎月,“看什麼看!再看我挖了你的眼睛!”
“大哥……大哥!”
有人看見雲皎月後,瘋狂扯住男子袖子。
嚥了咽口水,“這好像是祁家從前的夫人,陛下親封的上醫夫人!”
“什麼祁傢什麼上醫……”武人脫口而出貶低。
緩過神,“祁家?親封的話,那這是提刑按察使大人的救命恩人雲皎月?”
各地州縣,人們向來不問皇帝,隻問當地父母.官。
提及陛下親封誥命,為首武人還沒什麼具體概念。
但想起雲皎月曾經救過宋時年,瞬間恭敬起來。
街道上有人聽見雲皎月的名字,無一例外都湧過來。
青州城裡不少民眾都受過祁家恩惠,拋開雲皎月在水患後,大量招聘夥計進入祁家各類店鋪不說。
就說青州商會如今墳頭草都一丈高的商戶們,也是在拜訪雲皎月過後,才大做善事。
其中具體事宜,州縣外頭的人或許不知道,可他們這些土生土長的青州人總是聽到過風聲。
“祁夫人,是祁夫人回來了啊!”
“哎喲咱可算是又重新見到您了,上個月我家伢子還在唸叨,說多虧窯廠的工錢高,否則家裡得沒米下鍋了!”
“是啊,夫人您的製香坊半年前起開始招收學工,我家那不成器的兒子,多虧了您施恩才有了一門手藝!”
“哎呀!大傢夥快來看看,真是祁夫人真是祁夫人!”
衣著各色的人們如活水般湧來。
眨眼的工夫,他們將拱衛司的人圍成鐵桶。
好像看見雲皎月,就什麼都不怕了。
眾人紛紛心裡有了指望:
“祁夫人身上有誥命!她施恩無數,連宋大人左大人都與她交好!”
“咱們這些人平日裡見不到官場大員,但今兒個見到祁夫人了,她一定能為咱們做主!”
熱烈誠摯的氣氛,比之七月夏季還要熱火朝天。
一改之前撞見拱衛司人躲避不及垂頭躲禍的喪氣。
雲皎月幽邃雙眸劃過一抹詫異。
染霜的眸子漸漸散去寒意,沒想到,自己在青州城的形象……居然這麼好。
方才囂張的武人,臉上欺軟怕硬的情緒一閃而過。
氣焰已然消了大半,而後,他好像想起了什麼……
腰桿子突然變硬,再次目中無人。
沒將雲皎月放在眼裡!
也根本不怕民眾們彷彿看到救星後意誌高昂的架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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